有人跟他打招呼,他虽心里不爽,却还是翻身下马,跟诸位寒暄起来。
楚文州倒没想别的,只是单纯不想见到高盛,见到他,就想到章霖,想到数不清的仇恨。
“殿下!”
一道女声喊住他,他回过头,见是刚才夹杂其中的一个小姐,看着面善,“殿下,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楚文州不明白她好端端何必执着于一个答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道:“孤私心以为,只有赫连岐。”
“殿下!据说这次的彩头是一个白玉簪,你觉得赫连将军会送给谁?”
楚文州一头雾水,“这是赫连将军的事。”
“那殿下觉得我怎么样?配不配得上那个簪子?”
楚文州看她,圆脸杏眼,倒是活泼。
问的是簪子,又好像不是簪子,倒像是来找他探口风的。
楚文州避而不答,反说:“向来只有物配人,哪里有什么人配物。”
“殿下!”
楚文州拧眉,罕见的语气不太好,道:“倘若是问些别的,问孤可问不出什么。”
“那倘若我偏要问呢?”那姑娘仍不死心。
楚文州道:“孤瞧着,不甚相配。”
楚文州到这已经有些生气了,那姑娘却噗嗤笑出了声,在楚文州疑惑的目光下,又正色道:“愿殿下能一直这么清醒。”
这段小插曲,并没有很影响到楚文州的心情,他过了会儿,就抛之脑后了。
第一日结束,夜间,在苍穹之下,篝火被燃起,有专门的人在清点这次谁猎的猎物最多。众人就在席间,喝酒,吃肉,等着结果。
梁王坐在最上,楚文州一席白衣坐在下首,就在他的右手边。篝火的光照在脸上,仿佛热烘烘的,楚文州整个人沐浴在其之下,却还是觉得冷,过了会儿,随从捧来一张雪狐的皮,说是陛下赐的。
那小狐狸的头还在,就那么耷拉着,嘴边还淌着血,他轻轻抚上,柔软的皮毛在掌心温顺的擦过,不再抗争,死去的还怎么抗争,只等来年成为大氅上的装点,权贵的象征。他收回手,扭头看向上首的人,预备谢恩,被楚广仁拦下,叫他好生坐着。
楚文州面露感激,似乎大受感动,将那一丝恶心掩饰的极好。
这时候,太监捧着统计的新鲜出炉的结果呈上,由陛下亲自宣读此次的魁首。
皇帝盯着那张纸看了半天,最后摊开在面前,敛起袖子,哈哈笑了两声,喊出了那个名字,“朕的赫连将军,果真是一骑绝尘!”
楚文州眉心一跳,看向起身谢恩的那人,此刻他已然换下来那身,穿上了平日里穿惯了的黑色劲袍,在莹莹火光的照耀下,整个人更显肃杀。
皇帝将那张纸传给楚文州,由他来读剩下的,楚文州照做。
其余人倒没什么出彩的,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其中有位他国的使臣,成绩不上不下,楚文州读到他时,彼此点头示意,楚文州在看清他的长相时,就自行留了个心眼。
第一天的彩头果真是个玉簪,赫连岐一介男子,拿着无甚用处,在座的诸位都笑着起哄让他送给心仪的姑娘家。
赫连岐拱手抱歉,将簪子自行收了起来,说等着之后碰到再送。
众人说说闹闹也就过去了。
围猎一共七日,赫连岐当了第一日的魁首,第二日就明显的开始放水。
大家看出苗头,更加干劲十足的奔着魁首去了,赫连岐就一手握着弓箭,一手牵马,在外围慢悠悠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