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赵世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周潆楚自然也不会倒霉头去提胡氏,笑吟吟回道:“那奴家等着夫君。”
晨间敬茶不算愉快,思及此,赵世临眸子暗了几分,说道:“今日委屈你了。”
话题转得太快,周潆楚长睫微颤,轻轻摇了摇头,“有夫君在,奴家就不委屈。”
“我会护着你。”赵世临轻轻嗯一声,她是他亲自选的人,是与他一伙的人,与别人不同。
周潆楚自然不会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而是试探地问:“胡姐姐是母亲为夫君亲自选的妻子,与我不同,夫君放心,回到临安后我会安分守己。”但前提是,胡氏得安分,才能守己不是么?
若不提还好,一提赵世临脸上的笑意就淡了几分,似是不想听见这两个人,声音也淡了几分:“阿楚,该如何就如何,不必委屈自己,若是胡氏为难你,你也不必忍着,若我不在,你去找祖母讨回公道便是。”
赵世临只当周潆楚是害怕,性子柔,害怕惹了胡氏不高兴。
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位心思纯善,性子安静柔和的姑娘,需被人捧着宠着。
“夫君,奴家的母亲不在了,在父亲眼中有没有我这个女儿都没什么差别,到了临安,奴家只有你了。”周潆楚声音很小,很轻,却透着满满的依赖和信任。
“我会一直在。”赵世临顿时心软如棉,疼惜道。
周潆楚低眉敛目,唇边笑意深了几分,男人的话可不能全信。
这两日周潆楚和赵世临整日都在一起,被日在宅子里转悠消食,也不会走远,并没有遇见过沈氏,倒是见过两次吴氏,因着赵世临在身边,打过招呼便走了。
“吴氏怕你?”两人回房后,周潆楚问。
赵世临正写着临安送来的课题,闻言抬头看她,似有不解,“吴氏?”
“没注意。”
周潆楚点了点头,盯着赵世临看了半晌,赵世临也是见人三分笑,仿佛对谁都能说两句,却有一种淡淡的疏离。
她瞧着吴氏是个心思活络的,胆子没道理那么小,应当是赵世临做过什么,才让吴氏新生惧意。
这样看来,她这个相识不过一个多月的夫君,恐怕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
次日回门
周潆楚鲜少出府,从未真正看过周府大门悬挂的木质门匾,此时瞧着陌生的很。
如今她是外嫁女,从前她对这个“家”就没什么感情,现在更是如此,唯一与她有过牵绊的母亲也弃她而去,周家还当真是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门口守着的下人认出了人,连忙开了门,进去通报。
“来年还不知你我会不会一同回南浔,今日回门怕是你今年最后一次回家了。”赵世临记得前日她说的话,想让她再看看自己的母家,好歹有几份慰藉。
“是吗?奴家知道了。”朱唇黛眉惹人怜,周潆楚惆怅蹙眉,应道。
迎接两人的只有周老太太和周老太爷,周父周老爷对她从不上心,昨日便外出了。姑祖母是给两人牵线搭桥的人,原本想着看过两人成婚后再回临安,谁知家中传信,三年不孕的儿媳有孕了,周氏实在高兴的不得了,早早动身了。
至于梅姨娘和周书璃,因着和孟家那档子事被关了起来,纵使老太太没有明说,两人也轻易不敢出来走动。
周潆楚不关心的事从来不问,即使只有两人在场也不会觉得被怠慢,见了二老就行礼道:“祖父,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