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时,他的模样把正准备去吃午饭的朱可夫等人都吓了一跳。
午休时分,宿舍门紧紧关上。
彼得罗夫用颤抖的声音,将自己听到的录音内容复述了一遍。
“你确定吗?瓦西里?你确定那是萨文科夫本人的声音?”伊万诺夫仍然心存侥幸地追问。
“我以我母亲的灵魂起誓!”
彼得罗夫激动地低吼:“绝对是他!那种腔调,那种歇斯底里,别人模仿不来!”
朱可夫的脸色变得惨白。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猛地站起身。
“走。”他只说了一个字。
“去哪里,将军?”索科洛夫问。
“去找迈尔。”朱可夫的声音冰冷:“我们…要亲耳听一听。”
几分钟后,朱可夫、伊万诺夫、索科洛夫和彼得罗夫四人,站在了迈尔少校的办公室里。迈尔没有任何阻拦,只是默默地再次播放了那段录音。
当萨文科夫那充满恨意的声音再次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时,朱可夫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的身体站得笔直,但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却握得指节发白,微微颤抖。
录音播放完毕,房间里死一般寂静。
迈尔少校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关掉了录音机,然后退到一旁,将空间留给了这几位内心正经历地动山摇的俄国军官。
证据,确凿无疑的证据,朱可夫他们需要的无法伪造,准确无误的证据已经摆在了面前,这不是德国人的阴谋,这就是来自莫斯科赤裸裸的背叛和陷害。
不过确切来讲,这是德国的阳谋,只要稍微分析一下,就能够推导出这些事情。
朱可夫缓缓睁开眼,他的目光依次扫过伊万诺夫、索科洛夫和彼得罗夫的脸。他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样从震惊痛苦到最终幻灭的整个过程。
不需要再争论了,不需要再犹豫了。
那条被称为“忠诚”的锁链,随着萨文科夫的声音彻底断裂了。
朱可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屈辱愤怒和过去的信仰都吸入肺中,然后彻底碾碎。
他转向迈尔少校,原本眼中的挣扎和迷茫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沉舟的坚定。
朱可夫的语气平静的让人感到害怕,他对迈尔说道:“少校,我需要纸和笔,另外,还请设法向柏林转达我的冒犯请求……我,格奥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希望与希佩尔宰相阁下进行一次对话。”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炸响,也宣告了一个重大转折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