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面无表情,眼眶一周却红得格外明显,无论她再怎么绷着脸,明眼人也能一眼看出她方才哭过。
宋悦葳摸了摸发红眼尾,她不想被第二个人看出自己的狼狈,决定等眼周的红晕彻底褪去再出门。
司机在楼下的茶室,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
擦干净手掌的女人走出卫生间,于客厅站定,将目光投向贺清砚所在的那个卧室。
她可以选择干脆利落地离开,那贺清砚呢?
倒不是担心贺清砚独自一人,无人照顾,她还没有卑微到那种程度。
她是在想,她一走了之,就任凭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做着和姚知灵破镜重圆的美梦?
宋悦葳咬紧牙关,心底的怨气好似泉水一样咕咚咕咚地冒出来。
她想要体面地离开,可偏偏贺清砚不给她体面。
误把她认成姚知灵,跟扯着她的脸往地上踩有什么区别。
宋悦葳以为自己足够大度。
原来只是因为没有触及到底线。
一旦踩到那根线,她的容忍量能够比针眼还小。
就这么离开,她不甘心。
不甘心这么窝囊地走人。
她也想,哪怕一次,让贺清砚体会一下她的难堪。
宋悦葳眸色转深,她想起了某次和朋友间外出偶然间聊到的话题。
美食街新开了一家连锁的火锅店,好友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去尝鲜。
等待上菜的间隙,对方上一秒还在乐呵呵地和男朋友聊天,下一秒就凑到她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向她抱怨,她男朋友跟个泰迪似的,两人的尺寸又不太合适,做爱弄得跟受刑似的。
抱怨完,就开始挤眉弄眼地打听她和贺清砚的夫妻关系和不和谐,有没有什么招数支给她。
一直以来都和贺清砚分居、分床睡的宋悦葳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
好友从她期期艾艾的表现中读出了真相,望向她的眼中写满惊诧,似乎是不敢相信,结婚快三年的夫妻,竟然一次亲密交流也没有。
并再三向她确认——贺清砚没出轨吧?他是不是不行啊?他怎么忍得住的啊?真让她遇上性冷淡了?
宋悦葳唯一能够回答就是第一个问题。
她可以肯定贺清砚没出轨。
一是因为,贺清砚这个人有些洁癖,不是小说里那种我虽然“洁癖”,但我三天两头换情人,只上床不接吻的“时尚单品”。
他是真的抗拒同陌生人产生肢体接触,也很不喜欢不熟的人动他的东西。
比如他在盛世华璟的这套房子,也是专门叫的贺宅的老人过来打扫,而不是新招一个保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