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宋大工程师这么健忘吗?”宋悦葳皱起鼻子。
宋瑞澜一愣,赶忙讨饶:“对对,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爸爸都没意见。”
宋悦葳露出个得胜的微笑:“这还差不多。”
宋瑞澜没忍住又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就快到要病房门口了。这件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祁同学?”
宋悦葳蹭了蹭父亲的手心:“我待会儿就去给他说。”
“不需要我在旁边吗?”
宋悦葳摇头:“不用,同龄人才更好交流。”
其实她也算不得同龄人。
宋瑞澜温和地看向她:“好。”
宋悦葳在父亲鼓励的目光下进入病房。
房内的另一名病人刚好去做检查,此刻只剩下祁向晨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窗户外逐渐染上暮色的天空。
宋悦葳站在门口,注视着神情稍显冷淡的少年。
忽地想起了宋瑞澜问自己的问题——怎么就想到要投资祁向晨这么个不可变量了呢?
大概是,看着这个样子的祁向晨,她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一个彻底失去了双亲;一个还只是徘徊在失去双亲的边缘。
贺夫人和某个人在那个时候,搭了一把手,将她从无尽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此时此刻,她拥有拉对方一把的能力,那她为什么不做呢?
似乎是她站在门边的时候有些长了,祁向晨也意识到病房来了人,原本看向窗外的视线挪移到了她的脸上。
一双狭长的眼眸仿佛再问:“你怎么一直站在门口?”
宋悦葳收定心神,迈步进入房间,在病床旁的凳子上落座。
不等祁向晨先开口,她直接道:“刚刚我从护士那里打听到了你母亲的情况。”
男生一愣,本来还算亲和的表情散了去,眼眸直刺向她,语声冷漠:“你想说什么?”
宋悦葳并不在意他的横眉冷对,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开口:“我听说你的成绩很好。”
祁向晨又是一愣,他不明白宋悦葳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她的敌意,声音里满是抗拒:“是又怎么样?”
宋悦葳自顾自道:“你的医药费加起来一共四千块钱。”
男生的眼瞳重重一颤,四千块钱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大一笔钱。
拿他现在能找到工资最高的工作——家教来算。鹿港的补习市场很火热,但抵不住他还是个高中生。家长往往看他是个学生,压价有些狠,只给他80块钱一个小时。
4000块钱就意味他要上50个小时,一个星期十个小时,就得五个星期。
更别说他还要为了母亲的手术存钱。
男生紧咬牙,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我会尽快还你的。”
宋悦葳:“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