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枯坐了许久,才动了动已经僵滞的手指。他得找个人,帮一下自己。
贺清砚打来电话的时候,齐睿宁正在打游戏,挥斥方遒得正起劲,就听见了响个不停的手机。
一局终了,齐睿宁骂骂咧咧地拿起手机,结果一看来电显示,乐了,这不就是他那个去了鹿港就销声匿迹,连一条消息都没有的“好兄弟”吗?
就在他编排人编排得十分欢快的时候,电话又一次响起。
齐睿宁拿着手机,清了清嗓子才有条不紊地接起电话,一开口就阴阳怪气拉满:“哎呦,这是哪位大忙人啊,半个月过去了,您这位贵人终于记起还有我这么个好兄弟了啊。”
换作平时,贺清砚是一点都听不得他这贱贱语气的,反口就是一句闭嘴扔过来了。
可怪异的是,电话那头沉默半晌,竟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示。
齐睿宁不禁拿下手机,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误触了挂机键时,就听得贺清砚的声音响起:“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大少爷有求于人,稀奇!
他怀抱九分八卦,一分好奇,问:“什么问题,你说。”
贺清砚正在整理组织措辞:“你有喜欢过人吗?”
“不是,哥们,你要不听听,你问的是人话吗?”齐睿宁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我不喜欢人,我喜欢什么,空气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贺清砚换了个说法,“你有追求过你喜欢的人吗?”
齐睿宁走到小冰箱前给自己开了听可乐,舒服地靠回电竞椅上,带着凉意的碳酸饮料入喉,他发出一声满足地喟叹后,才想起回答人的问题:“不好意思,哥们一直都是被追求的那个人。”
等说完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和谁说话。
贺清砚啊!那个走在路上都会遭遇频频回眸,用脸就能霸凌所有人的贺清砚啊!
“等等,”齐睿宁都顾不得喝可乐了,身子一挺,“你这么问我,不会是打算追求人吧?”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名字,他发出一阵惊呼:“宋悦葳!不是吧,你都去鹿港那么久,还没有拿下人?!”
听着好友因为激动而拔高的声音,贺清砚闭了闭眼:“是,我想追求她。只是,她好像并不喜欢我。”
不是不喜欢,而是厌恶。其实说厌恶也不合适,她既不爱自己也不恨自己,她就只是烦了,她的唯一愿望,就只是想让他离开她而已。
“还有你的脸拿不下的女生?”齐睿宁啧啧称奇,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对那位未曾谋面的宋悦葳的敬仰之情。
但兄弟都打电话求到他了,齐睿宁摇了摇头:“想来你今天打你电话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出谋划策的。你放心,虽然我没干过追求人的活儿,可我见过的事例多啊。你把你遇到的问题给我说说,我包给你想出解决办法的。”
于是贺清砚便开始了他的讲述,略去了重生以及两人曾经是夫妻的事实。
越听,齐睿宁眉头就皱得越紧,这还追求什么啊,趁早埋了算了,他要是“宋悦葳”保准糊贺清砚几个大嘴巴子了。
但,贺清砚是自己的兄弟,忍忍吧。
故事说起来也不长,齐睿宁还是费了番功夫梳理,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终于找到了话头。
一开口就是例数起贺清砚的罪状。
“首先,你不觉得你太傲慢,太高高在上了吗?”
贺清砚沉默了一会儿:“我很傲慢吗?”
齐睿宁点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见才说:“对啊,在你的描述中,你找到宋悦葳的时候,她已经有了一个暧昧的对象。而这个对象,从你的描述中能看出来,所有的硬件条件比不过你,但是抵不住他依旧很优秀,很受宋悦葳的喜欢。”
“可你是怎么做的?就像是影视剧里面的反派一样,用尽手段想要拆散他们。”
“你作为一个后来者,本来就是相对弱势的地位。弱者是需要放低姿态,而不是,高高在上地告诉她,你只能喜欢我……等等!”齐睿宁分析着分析着才意识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