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还有这等规矩?”宿云汀故作讶然,旋即上前一步,踩进旁边映着皎皎圆月的水洼。
月影破碎,水花溅湿了他的衣角。
“师兄恕罪,我初来乍到委实不知。不过……”
他话锋一转,抬眼望向谢止蘅,眼里满是狡黠:“师兄不也独自在此处么?莫非这规矩,是专管我们新来的不成?”
谢止蘅面无表情道:“夜间精怪横行,我能自保,你若遇上,不过是给它们多添道点心。”
宿云汀心中暗笑,这人瞧着清冷,说起话来倒像白日里训话的那些小老头,还挺会唬人。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作愁苦道:“哎呀,那可如何是好,我与人有约,要去山下的诗雨楼共饮,正愁这一路孤身不安全。不知师兄可否护送师弟一程?”
话音未落,一缕清辉已然破空袭来!
谢止蘅指间凝出的剑气,挟着霜雪之寒,直取宿云汀面门。
宿云汀只觉眼前白光一闪,那剑气已近在咫尺。他瞳孔微缩,却不见慌乱,反而朗声道:“师兄这是做什么?一言不合,便要对同门师弟痛下杀手吗?”
他腰身一拧,足下发力,整个人如一尾滑不留手的游鱼,险之又险地侧身避过。
谢止蘅:“这躲得不是游刃有余吗?”
那道剑气擦着宿云汀的发尾而过,斩断几缕青丝,最终“轰”地一声,他方才踩过的水洼炸得粉碎,碎玉般的水珠溅了满地。
“好险好险。”他抚着胸口,佯装惊魂未定,眼眸亮得惊人,“我记得门规里清清楚楚写着,严禁同门私斗,师兄这样……可是知法犯法?”
“你现在倒是又记起门规了。”谢止蘅手腕一翻,指间已多了数片青翠欲滴的竹叶。叶缘锋利如刀,在他灵力催动下,发出破风之声。
下一刻,竹叶如漫天花雨,簌簌袭来。
宿云汀瞪大眼睛,脚下不停,在廊柱上借力一点,身形如飞燕掠起,跃上屋顶,堪堪躲过那几片利刃。
他稳稳立于屋脊之上,居高临下地笑道:“师兄这般穷追不舍,莫不是想同我一道下山,又不好意思开口?直说便是,师弟我不是那等小气之人。”
“油嘴滑舌。”谢止蘅冷哼一声,一掌拍出。
掌风凌厉,卷起庭中落叶,直逼屋脊上的宿云汀。
眼见避无可避,宿云汀心念电转,眸光一闪,他惊呼一声,脚下真气骤然散去,身形便如断了线的纸鸢,直直从屋檐坠落。
“!”
谢止蘅瞳孔骤然一缩,原是想试试这人的实力,没想将人弄成重伤。
那本已拍出的掌力在瞬间强行收回,真气逆行带来的滞涩感让他胸口一闷,喉间泛起一丝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