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洁妮没有停掉她的账户,随便她买,只是一旦发现了就把东西扔掉,立志要让对损失的厌恶感覆盖她在购物中获得的快乐。
这一招一度起了作用。
尤丽丝逐渐消停了,也开始咬着笔杆在本子上记账了。
直到小苹果的审判结果于电视上公开。
对于反抗婚姻法的叛逆者,官方会先对其展开改造,再将之送上法庭。
小苹果进行到第二步了。
看到认识的人被开庭审讯,变了个人似的,木呆呆的,只会点头认下莫须有的罪名,尤丽丝一阵恶寒。
再看到罪犯被法官当众分配给据说契合度很高的对象,——也是尤丽丝熟悉的、曾经热情开朗如今僵硬木然的女人,尤丽丝手里的遥控器掉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
老婆最近频繁做噩梦,每天晚上缩在自己怀里,牙齿咯咯打战。
林洁妮很发愁,搂着她,轻拍她的脊背安抚,却收效甚微。
醒来,尤丽丝抑制了一段时间的消费冲动,如被压到底部的弹簧,反弹之后比原先更高。
她又存不住钱了,有多少花多少,好像过了今天就会死,不花光没法把钱带到地府似的。
个人账户的钱经不住她马力全开,余额很快变成了负数。
她也很抓狂,不敢对林洁妮承认,编谎言编得漏洞百出:
“我是想要学习做饭,才买了很多很多材料……”
“别说了。改变是痛苦的,你可以慢慢来,不急于一时。”
林洁妮递给她一张新卡。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老婆陷入了梦魇,精神状态很差,她就纵容一点,随便老婆一掷千金了。
颤抖的手接住那张卡,尤丽丝感动极了,潸然泪下。
她哭起来跟安静不沾边。
林洁妮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吵得耳朵发麻,但又十分好笑。
她们领证有几天了。
林洁妮新鲜感消退,爱却愈演愈烈,对笨拙的妻子极尽宠溺之能事。
正如此时,她弯下了腰,把咣当坐到地板上抹泪的老婆抱起来,放在柔软的沙发上:
“别哭了,宝宝,你哭什么?我辛苦挣钱就是为了给你花呀。”
尤丽丝被她哄成了一块胚胎,一边抽抽搭搭,一边嘴角不自觉上扬,又哭又笑的,要多傻有多傻:
“我好害怕,要是lin上诉了,法院把我抓走判给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