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丽丝初登船的那一晚,她们秉烛夜谈,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船长与副手,从之前的惺惺相惜走到这一步,互不相让,剑拔弩张,实在可叹。
“你变了很多。不再尊重我的意见了。”
镜灵忽然说,语气有些感伤。
“你对我提出过意见吗?总是冷眼旁观。我已经决定孤身奋战,就不需要下属来指指点点了。”
尤丽丝眼也不眨,状若泰然,但她对于镜灵的这张脸,其实是很有一股反胃感的。
那些混乱的梦终究影响了她对熟人的观感。
即使知晓镜灵没有帮助她的义务,所作所为最多算是中立的程度,她还是一意孤行把对方打成了敌人。
*
昨晚,病来势汹汹。
尤丽丝烧得两颊通红,在被窝里费力地辗转翻身。
全身肌肉酸痛,眼前也蒙了雾似的模糊,她喉咙很痛发声艰难,只不甘愿地心想,假装献祭、实则行刺的计划暂时要推迟了。
门被敲响。应该是镜灵来了。
神秘的副手清脆地叩了两下门,没有得到回应,就擅作主张将门推开,轻悄悄地走了进来。
脚步声停在背后,尤丽丝没有回头,仍然抓着枕头忍耐一阵阵袭来的闷热,意识都快被烤得涣散了。
直到被子被掀开,谈不上关系好却也绝不陌生的女人弯下了腰,手脚麻利地爬上她的床,将她整个抱进怀里……
她才意识到,她再一次身处梦中。
“怪物,你又有什么新花样?”
隐忍地皱紧眉头,尤丽丝每说出一个字,都感到咽喉像被刀片划过。
顶着镜灵外貌的怪物笑了,是柔情似水的笑。
她揽过尤丽丝的肩膀,蜻蜓点水一般啄吻她苍白干燥的唇瓣,带来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酥麻。
“恶心……”
被轻吻了,尤丽丝想把头扭开。
怪物青葱如玉的手指却意外地强劲有力,不顾她的意愿,扣住她的后脑,就将她按向自己。
尤丽丝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口中的空气被掠夺干净,逐渐,连挣扎的力气都荡然无存,战栗的感觉涌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