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丽丝捂住耳朵,想到以往都可以躲在爱人的怀里,等暴风雪过去,今晚却只能自己承担所有的冰冷与恐惧了。
她想到七年前的林洁妮,直勾勾地盯着她,放下狠话:“你不跟我结婚,我就拉着你从船上跳进海里。”
她又想到今天的林洁妮,于半小时之前在她眼前狠狠摔上了客卧的门。
凌晨两点,林洁妮才酒气冲天地回家,比上一次的轮回还要晚。
家里也没有那些作为替身的女仆了,是不是证明林洁妮终于和她到了相看两生厌的地步,连长相酷似她的女仆都不想再见到了呢?
分房睡的情况没有变,也不知持续了多久了。
记忆有些滞涩,很多地方都不完整,短时间内也拼不成一整张的拼图。
但是无伤大雅,该了解的现状都了解得七七八八,可以作出判断了。
“我真的很后悔……”
尤丽丝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裹着厚厚的被子呢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一别两宽,对双方都好。强求在一起,反倒造成两个人一同饱受折磨。
她摇头叹息,直起身,去把簌簌震颤的窗玻璃推开。
风把冰雹吹进来,砸在她的脸上、身上。她抬起手抹了把脸,心想一旦鼓起勇气,风雪却也没有那么可怕。
没有去敲林洁妮的门,问她“你是不是也后悔了,后悔七年前拦住了我的逃婚”。
取而代之的,是尤丽丝扔掉碍事的被子,打了个哆嗦,从二楼低矮的窗户一跃而下,落在平实的地面。
她的心很安定,动作也不慌乱。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林洁妮和她的小家,趁着夜深向尤家的祖宅跑,她想,是时候和失败的婚姻割席,继续往前看了。
人可以失望一次。
但不可以永远失望。
“就像都说我是笨蛋,但我也不可能真有智力障碍嘛。
我只是在舒适圈待了太久,连一小步都不想跨出去。终于保护伞倒塌了,我也不得不另谋生路了。”
自言自语地开了个玩笑,笑容却不自觉变成了苦笑,尤丽丝拎着裙摆迎风狂奔,前所未有地想要回到亲人身边。
好久没有和妈妈见面了。
此时此刻,妈妈还在海外兴致勃勃地考古吗?还是说,也惦记着女儿,决定抽空回家看一看了?
冰雹如同刀子割着她的皮肤。
她不感到痛,只感到说不尽的思念,心脏怦怦跳着,渴望老家的温暖。
*
“什么?!你是说我的妈妈已经死了?”
听到表姐的话,尤丽丝失手打翻了茶水,瞪着大大的眼睛,眼里尽是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