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女人穿着粉色的蓬蓬裙,渐变色的裙纱由深到浅,随着舞步的移动而摇曳,如同一朵由内向外将深粉晕染成浅粉的木芙蓉。
木芙蓉早晨是白色,中午是淡红,晚上是深红。
而正在跳舞的尤丽丝也和那种著名的变色花一样,在聚光灯下鲜艳明媚,跳跃到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却又变得如此黯淡凄冷。
擅长芭蕾的女明星,偶尔也会像这样出演舞台剧。
在一段暗示角色心境变化的舞蹈过后,她双脚并拢,两只素白的手自然下垂,面无表情地平视座无虚席的观众位。
然后,在如雷的掌声中帷幕降下,她也到后台等待下一幕的到来。
中场休息,15分钟。
导演在对她们说戏,换作以往是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尤丽丝,为什么要擅自篡改剧本?你的最后一个动作,不应该是直视观众席,而是缓缓地伏在地上,让裙摆在地板铺开。
当你的长发垂落,遮住脸,他们就会知道你在无声地哭泣,也能共情久等恋人不至的女主角有多么悲伤了。”
合作多次的名导演莎拉,以疑惑不解的眼神觑着女明星的表情,同时一点也不怕她生气,尖锐地指出她的问题。
看起来尤丽丝并没有听进去。
她神游天外,或者说在热身?
只见她哼着歌,脚尖轻轻点地,随着曲调的节奏蹦蹦跳跳,任由芭蕾舞裙短短的裙摆在膝盖上下来回起伏。
导演莎拉侧耳细听,发现她哼的是《我那风流多情的爱人》。
“回神了。有在听吗?”
莎拉拍拍她的肩,阻止她沉浸在戏中自由发挥。
脚步顿住了,尤丽丝从口袋抽出纸巾,漫不经心地擦去流到下巴的汗。
她说:“我不想哭。”
莎拉就知道她还是有在听的,只是抗拒按照原本的预定出演。
这会是什么原因呢?
莎拉立刻就想到,这次和尤丽丝搭戏的女演员与她很不对付。
说来也很正常,在群芳争艳的演艺圈,明星之间都是竞争关系。
奖项数量有限,你拿了第一,我就只能屈居第二。
当被同行踩头登顶,有的人豁达大度,知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有的人难免就会耿耿于怀:你哪里比我更加优秀?为什么我只能做你名下的万年老二?
很不幸,这次舞台剧的女二号莫莫,也就是饰演女主人公恋人角色的那位,每每评奖都被尤丽丝压一头。
前两个月,莫莫辛苦拿下的电影女一,也因为尤丽丝突然有了档期而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