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一侧,溪水从人工搭建的竹林间流淌而过,藏在水雾中的红白锦鲤不慌不忙地摇曳着身姿,留下一尾涟漪。
换做平时,沈澈或许会有些许闲情雅致,可眼下,即便是溪水敲击竹筒的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声音都令沈澈烦躁。
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贺郁要想找季北辰麻烦,用他的名义算什么本事。
沈澈不记得书中有这么些情节,但现在赶鸭子上架,他不来也得来。
会厅的门半掩着,隔了好一段的距离,仍然能听到些许哄笑声。
推开门,会厅很大,正对着门的是一个小型的会客沙发,三三两两的人坐在一起。
“哟,沈少来了。”顾哲扣下手中的牌,懒洋洋地抬眼,招呼沈澈过去。
沈澈笑了下,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稳:“打牌呢?”沈澈一边半弯着腰看牌局,一边瞥了眼不远处的季北辰,“怎么样,赢了没?”
“全让顾哲赢了。”严文举往旁边挪了挪,示意沈澈坐下,“要不你来替我玩一会?我换换牌风。”
沈澈没过去,看对方一脸郁色,笑道:“时来运转,否极泰来,保不准严少下一把就赢了呢。”
又应承了几句,沈澈不动声色地站直身子,往季北辰的方向看去,“你们先玩,我过去看看。”
严文举也跟着往沈澈的视线看过去,了然,轻“啧”了声:“这才哪到哪,沈少就放不下你的小宝贝了?”
“贺郁可是好不容意才请过来的呢。”顾哲将手中的牌丢到桌面上,“他好几个项目都被季北辰半路截了,心里正不痛快着。”
“怎么,沈少爷玩了一夜就放不下了吧?”
“顾少可就别挤兑我了。”沈澈收敛了笑意,从桌面上的烟盒中抽出一只烟,半咬在嘴边,“玩玩罢了。”
书中,这位顾家唯一的二代可是死的很惨,被人堵在门口泼了硫酸,又套着麻袋拉到巷子里打折了腿。
那次事故后顾哲便一蹶不振,后来,顾家破产,在一个静谧的夜晚,顾哲自杀了。
会客沙发的另一角,季北辰心不在焉地拿过酒杯,明面上,他截了几个贺郁的项目,为盘活季家在南郊的项目尽心尽力,可私下,他真正动的是季家的客源。
季家在京都扎根这些年,以他现在的能力,并不能撼动季家这颗大树,只能一点点耗,打消耗战,季家这些年经营不善,外实内需,就像坏了的牙齿,表面看着完好无损,但实则内里已经被蛀空了大半。
他现在暂时还不能脱离季家。
时间和价格是商业领域获胜的秘诀之一。
毕竟,谁会怀疑一个经常被人欺负得团团转的老实私生子会在暗中不动声色抢了季家一个又一个的项目和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