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听话,老老实实的在楼下没上去。
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好动静,他喊一声,“建东哥?”
还是乒乒乓乓的声,酒瓶子也碎了,不到啥玩意掉地上了,哐哐当当,关灯的心都跟着紧张的跳。
他喊了几声都没回应。
冷风吹过来,箭一样穿透身体,关灯打了个冷颤,隐约知道楼上发生什么,等到声音静下来,他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上了台阶,顺手从二楼台阶拿了个小铲子握在手里,手指止不住的哆嗦。
“建东哥……?”关灯颤颤的在门口小声喊。
铁门吱嘎吱嘎被寒风吹开。
‘吱呀——吱呀——’铁门声刺的仿佛冷钉钻入耳道,令人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听里面的玻璃瓶碎片摩擦在地上的声音也令人抓心挠肝。
关灯的心几乎跳到嗓子眼儿。
刚才还嘈杂无比的集装箱内此刻如此安静,铁门被吹开的声音仿佛空荡的都有了回音。
门开了,满地的人,一地的血。
陈建东手上还捏个酒瓶长嘴,碎掉的瓶身边缘锋利,被他随手扔在地上。
怪不得今天穿这个短款皮衣,原来早有预备要打架,为了行动方便。
地上数不清有多少个人,一个个哎呦哎呦的痛苦嚎叫,狼狈极了。
陈建东的身影逆光,手臂的血顺着指尖流淌,脸上也有大片血痕,喘着粗气,转头看见关灯,“下去!”
他踉跄的往后一坐,把地上的小灵通捡起来扔给张哥,“打不打?”
“打……!”张哥捂着头,在地上撑着胳膊肘半天没起来身,还是和兄弟扶着才站起来,“这就打。”
地上的玻璃瓶子被每一步都踩出稀碎的响。
“滋啦——”
“滋啦——”
张哥一只手捂着头,鲜血从他的板寸头顺着指缝往下流,绿大衣的袖口浸湿成暗色,地上七扭八歪的男人也慢慢坐起来,不吭声。
关灯没见过这场面,吓都吓傻了。
“叫你上来了吗,滚下去。”陈建东叼着烟,从兜里摸打火机。
他穿这身黑皮衣挺有范,像香港电影里的马仔头头,手背骨因为砸人皮肉外翻,手指头像骨折了,大拇指弯不下去,有些抖。
“你咋打架了。”关灯声音颤颤的,迈过地上的人着急跑进来。
“让你滚出去听不着?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陈建东把打火机往铁桌上一砸,‘嘭’的一声,对着姓张的没了耐心,“你他妈的打不打!”
“打,这就打,他真不一定接……!”张哥知道这人是硬茬子,这回也不往上冒头,实话实说。
张哥捂着头打电话,刁茂德接了。
姓张的哆嗦又小声的重复了刚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