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揉揉眼睛,抿了一口水含着舍不得咽,过了好一会,闷闷的说,“建东哥,哭完了,那我走啦?”
“拜拜……”关灯哽的抽抽肩膀。
屋里头霉味大,白炽灯估计是上个世纪产物,光线都像是蒙了一层灰,只听‘啪’的一声,木门开了又关,是陈建东把毛衣扔过来砸在门口。
“关灯。”陈建东说。
“哦…好。”关灯在墙上摸,顺手把灯关了。
屋里头瞬间黑下来,就看见陈建东嘴里的烟还有点火星,黑夜里亮了又灭,然后又亮了。
陈建东:“……你是不是有病。”
关灯眨巴眨巴眼,站在门口,一脸傻样。
又听黑暗里的陈建东忍着点怒气:“把灯开开!”
关灯:“哦…哦。”
灯亮了,陈建东瞅着他说:“有钱吗。”
关灯掏兜,摇摇头,早就被抢走了,兜比脸干净。
陈建东问:“你上哪去。”
关灯抿唇,低声说,“不知道呢。”
半天没等到陈建东说话,关灯壮着胆子问,“哥,您要借我点吗。。。?”
陈建东轻笑一声。
关灯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他揉揉眼睛,溜边重新坐回床边,屁股刚挨着垫,陈建东啧了一声,命令道,“站好!”
关灯吓了一跳,像个罚站的小学生老老实实站在他面前。
陈建东盯着他:“关尚就你一个儿子?”
关灯点点头。
“外头没找过女人给他生了?”
关灯说:“找过,但他生不出来,真的就我一个,就因为他精子质量不好我小时候总生病。。。”
陈建东警告他:“你花的每一分钱都记账,你爸三年之内不回来赎人,我就把你卖拍花子,或者把你这肾心肝脾全买了,掂量掂量,要么在我这,要么滚蛋。”
“那我掂量好了。”关灯说,“不太想滚。”
“老实听我的,明白吗。”陈建东问。
关灯点头如捣蒜,哭肿的小核桃眼笑起来弯弯的,溜边坐好,“哥你真好,实在不行我能挣钱还你,好不?”
陈建东问:“你是大学生?”
“没呢,高一,今年都分完文理科了。”关灯声音变小。
他上的学校在大连是数一数二的好,名校,私立,一年学费就要六七万,自从关尚出事,等开学估计伙食费都交不起了,哪还能有学上了。
陈建东打量他这小体格:“上工地搬袋泥都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