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耽误不耽误。”关灯急忙忙穿上他的小羊皮鞋,一下子站起来跟上他,“说不定能找到活呢!”
陈建东:“……”
一定要跟着,这要是被落下,他可真就变得无依无靠了。
陈建东见他执着,也没吭声,微抬下巴示意他,“走快点。”
“哦…哦!”
他这双小羊皮鞋可不保暖,亮面薄皮,好看不实用,在室内还凑合,真在外头走时间长了,亮面都冻的梆硬。
走一会,两个脚丫都快没知觉了似的,小皮鞋在板油路上走的邦邦响。
陈建东叼着根烟走在他前头,一转头呼出一口白雾,“……”
兜里现金不多,他上银行取了一百,在日杂店里给关灯买了一双十五的雪地棉。
“记你爹账上。”陈建东蹲在他面前给他换鞋,大前门这烟呛人,陈建东眯着眼问,“高中生,会算数吧。”
“会的。”关灯点头。
陈建东看他冻的鼻尖通红,把自己的工棉帽给他套上,威胁道,“没一分钱都给老子记住了,少一分都不行,明白吗!”
“嗯嗯!”
凌海是三线城,过年这段时间二路线车也没运作,关灯哪怕穿上雪地棉走的还是慢,他说,“我感觉脚丫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可凉。”
陈建东:“……”
他就知道带上这小崽子没好事。
最后还是拦了一个大爷的三驴蹦子,上车后陈建东报了个地名,“东郊的大棚厂。”
“大棚厂?那可挺远啊。”大爷在前头喊,“得五块钱。”
陈建东听到这个价儿蹙起眉头,旁边的关灯悄悄把屁股往后坐,雪地棉里头的脚指头可劲动,趁着在三驴蹦子里头赶紧活血,想让自己的脚丫子恢复热乎乎的样儿,生怕就这么下车,脚丫还冰凉。
关灯:“是不是有点贵?”
陈建东叹了一口气:“走吧。”
“得嘞!”大爷一拧三驴蹦子,嗡嗡的。
后头位置小,俩人坐一块紧紧巴巴,关灯往他怀里凑凑,“建东哥,你真是出来办事的呀?”
“不然呢。”陈建东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这张小脸冻的又白又红,就没个血色,“冷成这样非得自己出来找罪受,闲的!”
“嘿嘿。”关灯把脸埋在自己的羽绒服领口里,主动伸手揣进陈建东的皮衣口袋儿里,小声嘟囔,“我合计你不要我了呢。”
“蠢样儿。”陈建东看向窗外,勾勾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