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涨红着脸,又问,“为啥呢?建东哥?”
陈建东闭了闭眼:“弄钱。”
关灯乐呵呵的把手里的热水瓶往陈建东的手里塞,脑袋凑过去呆头呆脑问,“怎么弄哦?半个月就能上工弄到钱吗?”
陈建东给他拽一边去,粗粝的掌心中倒是留着热水余温,暖乎乎的,“要钱。”
关灯说:“可是我没钱呀。”
“没说和你要。”
关灯半懂点头:“哦……”
欠债的不止关尚一个。
这小商场的项目原本轮不到陈建东干,他年轻,手里头的建设队也是村里头来的没系统学过,因为价格低效率高,再加上和关老板有点交情陈建东才拿到的项目。
正常包工前期都有拨款,款项不够打了条子或者自己垫钱开了发票到财务报销就行。
建工队同时还干了别的私活,前阵子陈建东蹲关尚,没空出手找其他人,虾米也是海鲜,这时候有点算点。
——
这屋太小,俩人转个身都能撞一块,唯一的家具就是个行军床,单人的,床垫子有点埋汰,陈建东给翻了个面,铺了个洗的发白的床单子。
关灯一直嘟着小脸,抱着自己的小腿,像个气鼓鼓的蘑菇,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落魄到这种下场。
破屋,破床,破床单子。
“过来喝药。”陈建东拎着两个铝饭盒进屋,外头雪又大了起来,男人深邃的眉骨和睫毛上的雪在进来的刹那被暖气化成水,有几分凉意。
“哦……”关灯别扭的过去。
面对陈建东他可不敢反抗,人家是债主,自己的辫子捏在他手里,若给人惹的不高兴,一脚给自己踹出去,这天寒地冻的,他得冻死!
他老老实实的喝了药,眉头蹙起,咂吧着嘴:“苦死啦…!”
陈建东从兜里掏出块糖扔他身上:“矫情事精。”
“呀,大白兔呢!”关灯美滋滋的剥开糖皮纸,塞进嘴巴里,鼓鼓的,满意坏了。
这人心里美,胆子也跟着大起来,他从床里头爬过来拽陈建东的衣角,“建东哥。”
陈建东屁股还没坐热乎,耳边又响起这声‘建东哥’心里烦的很!
不是床埋汰,就是太冷了,要么就是想喝矿泉水,肚子饿了,事精一个。
“你又干什么!”陈建东太阳穴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