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悄悄开了门,看外面的长走廊,又朝窗户外头瞅,他对什么事都很好奇,这是他将来可能要过一辈子的苦日子,还是先了解一些比较好。
其实在凌海的时候关灯总是趁着陈建东不在的时候偷摸掉眼泪。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在学校里熏陶久了,清楚自己就是个没人要的小垃圾,还想他爸,也会想以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这些天过去,心里反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甚至有点知足,自己遇上的是建东哥。
他是个矫情小孩,会因为苦日子流眼泪,也会因为遇上好哥哥而庆幸。
如果以后自己赚了钱,能天天跟建东哥吃麻酱涮锅子,似乎也不错!
关灯想的可美,自己捧个盆去接水洗脸,把剩菜冻在窗户外头,沈阳的冬天够冷,外头就是巨大的冰箱。
陈建东的酒量其实并不好,属于喝点就上头的类型,不过这样的人上劲快,下劲也快。
他在床上睡着,梦见有一堆干草在扎自己的嘴。
“嘶——”陈建东倒吸一口凉气,微微睁眼,见关灯的脸凑的很近,“你干什么?”
陈建东还没从醉意中脱离,半撑着身体,眉头皱起,“不睡觉?”
关灯的脸刚洗过,香喷喷的皂角味,额头的小刘海还湿着,陈建东伸手摸摸,“脸也不知道擦干净。”
关灯没注意自己刘海是什么样,嘿嘿一笑,手里握着个牙刷,“是不是刷疼啦?”
陈建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嘴里一股牙膏味。
陈建东:“。。。。”
“要刷牙才能睡,不然会有蛀牙的,以前我同桌就有蛀牙,他说看牙齿特别痛,而且不卫生呢。”
陈建东有时候真想一脚给关灯踹出去。
奔波一天,出血花重金带他吃餐车,到头来自己倒头睡个觉都要被嚯嚯醒。
关灯眨眨眼,见他没动弹,以为陈建东是被自己感动的说不出话,更卖力的拿着牙刷往陈建东嘴巴里怼。
他没照顾过人,给人刷牙也没个劲,趁着陈建东睡着全都刷牙龈上了,陈建东疼的又倒吸一口气,把人推开,见到自己的脚还泡在热水里,心里又挺暖和的。
不过下一秒,他漱口,吐出来的全是血。
“唉呀妈呀,怎么出血了?”关灯手忙脚乱的蹲下问,“建东哥你是不是得病了?”
“去你的。”这小孩有良心,但不算多,“怎么不说是你刷牙太使劲了?”
“哦哦,”关灯傻乎乎的点头,“那怪我,那确实怪我,我怕刷不干净嘛。”
他没敢说,自己都要拿出刷鞋的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