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虞稳步踏进济生堂,瞧见一位稚嫩的小孩踩着板凳站在柜房前,歪头用着清澈的眼神看向白虞,明眸如同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般。
“请问阿姊需要采买何等药材?”
药童的声音虽稚嫩了些,不过咬字间说得字正腔圆。
白虞嘴角漾出淡淡的笑意,走到柜房前抬手撑着柜面。
轻声细语同他述说:“我有一个朋友,他受了很重的伤,光是轻轻一碰伤口便会再次渗出鲜血,这里可有药效高超的药膏?”
药童眨巴着大眼,眼瞳流转似是在思考,片刻后,他从凳上轻轻跳跃,搬起小板凳缓步跑到药房,踩着板凳从药屉里抽出一方药材,手中拿着芦苇纸严严实实地包裹着药材。
递到白虞眼前,眉梢微挑,眼神发光显得十分灵气。
“阿姊可拿好了,这方药材专治外伤惨重的患者,今夜在患者沐浴时将此药倒入浴盆,患者泡上一炷香的时间第二日便可痊愈。”
“此药果真这般神?”
白虞半信半疑,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瞄向药材,发出疑惑。
药童嘴角扯出自信的笑容,拍拍胸膛大胆承诺:“不神便来寻我。”
白虞见他天真烂漫的笑心中涌上些许温暖,微微点头如小鸡啄米般,旋即露出信任的笑意,从囊袋掏出两块银子放在柜面,没再过多询问便转身离开。
买完药材后她便赶回袁陵院,走近后却发现宅门是紧闭着,白虞轻轻敲打着门环,时间流逝许久也没见下人开门。
白虞已然放弃,转身远望庙市的方向,在脑海闪过前几日秦丰离开袁陵院意气风发的行走在这条路上,一时恍惚片刻。
殊不知身后大门已开,少年驻足在她的身后,一身冷气散发,他比她高出一个头,顺着她的视线危险地看向走往庙市的那条路。
池羡没了耐心,双手环扣挑眉看向白虞,有些许不悦:“白姑娘莫非还在怀念你的那名挚友?”
话尾,他还特意加重“挚友”两字,眸底显露出嫉妒与不满。
白虞心脏扑通跳动,身体轻颤猛然回头似是被他吓着,她发话没好气:“池羡,你怎么这么幼稚,故意不让我进门好玩吗?走路不带声吓唬我有意思么?”
池羡垂眸显露出愧疚与无辜,无意瞧见她手中提着的药方,眼中划过些许波澜。
他想问此药是专门为他买的吗?话到嘴边却迟迟不肯说出口,他害怕自己在自作多情。
“抱歉。”他的声音很小。
白虞听后心中划过不可思议的情绪,瞳孔微骤闪过茫然的神情。
他那样傲慢野心勃勃之人竟还会向人道歉,白虞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哀愁,心境复杂难以言说。
白虞见池羡已然换了一件青蓝渐变色的长袍,长袍中央雕刻着青鸾,在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兰香的味道,不刺鼻在这瞬间空气似乎也变得清新。
她轻轻蹙眉,眼神向下瞥瞧见自身也是淡青色的罗裳,难言两人的衣袍还怪像。
白虞视线转向院内,提着药材的手负在身后,神情显得十分不自在,慢悠悠走进袁陵院。
只留下一句话:“路过药堂随手买了副药方,只是不知这药效如何,打算拿你来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