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喜张扬,亦可投壶、行令、斗草取乐。待到午后,可以各自去园子里赏花,若是凑巧郎有情妾有意的,也可借机偶遇,大庭广众下寒暄一两句,也算不上逾矩。
傅静妤向乐安大长公主请安后,便被相熟的临安郡主拉着去行令。她二人本就交好,加之临安王向来拥护太子,二人如今更亲密些。
临安郡主笑着将傅静妤拉到席上,和众人道:“今儿咱们沾沾准太子妃的福气,叫她做令官儿,来给咱们击鼓,趁她未入东宫,且先伺候咱们一回。”
户部尚书家千金卢清婉闻言,一点不给面子的嗤笑:“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儿若是输了,成了醉猫儿,你可莫要耍赖。”
一旁几位相熟的千金皆以团扇遮掩着偷笑,都知道临安郡主骄纵,才艺平平,若是输了,除了真心话,只能罚酒。
临安郡主果然气得胸口起伏,指着卢清婉没好气:“你别小看人,今日我借来了东风,运气好着呢!”
卢清婉故作讶然的睁大眼睛,好奇问:“哦,有多好?”
“莫不是能在春日宴上觅得一位如意郎君呐?妹妹我在此先恭喜你了。”说完卢清婉还和临安郡主福了个礼。
临安郡主霎时羞红了脸,撒开傅静妤去抓卢清婉,佯装要给卢清婉好看。
卢清婉吓得花容失色,躲到傅静妤身后:“傅姐姐快救我,郡主恼羞成怒了。”
一时水榭里嬉闹笑声一片,更不不嫌事大的插话儿促狭。
“郡主最疼你,哪舍得真动你。”
“是呐,不信你别跑。”
卢清婉娇嗔:“我才不信你们的鬼话,都是顽我的。”
嬉闹一番,才正经坐下行令。
孟清辞将一对鼓槌给傅静妤,侍立鼓旁。
吏部侍郎千金薛思楠见了不依,嚷开来:“快叫晴儿站过来,休想站在那里给你主子通风报信儿。”
长宁郡主恍然,摇着团扇轻哼:“怪道临安有恃无恐,原是打的这个主意,晴儿你快过来,替你主子自罚一杯。”
长宁郡主的婢女绿腰,麻利的倒了杯酒塞进孟清辞手里,眉开眼笑:“快喝罢,开席第一杯赏给你了。”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奴婢哪有这个胆子徇私。”孟清辞心里叫苦,面上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一副有苦说不出的看了眼傅静妤。
嘴上如此说,但长宁郡主叫她罚酒,她却不能犟着不从,勉强接过酒杯赔笑:“要说这样的琼浆玉液哪里是罚奴婢,明明是各位主子疼奴婢,奴婢舔颜帮着主子们尝尝味儿。”
说罢,孟清辞一仰头,一饮而尽,不想给她的不是什么果酒,而是一杯烈酒。面上立时浮起两朵绯红,一双妙目也雾蒙蒙起来。
众人见晴儿摘干净了自家主子,话儿说的漂亮,又是这样的爽快,不免又敬佩傅静妤几分,不亏是出自百年世家傅氏的姑娘,不仅自己本事,连身边的婢女都调教的格外伶俐。
傅静妤知道孟清辞的酒量,见其情状便知酒烈,忙给芸笺使眼色,对众人打趣:“你这个贪杯的馋猫儿,这会儿成了醉猫,哪里指望你伺候,莫要赖在这里讨巧,速速下去醒一醒。”
芸笺忙上前扶着明显晃了身子的孟清辞出了水榭去醒酒,孟清辞走前还夸了一声‘好酒’,又引来水榭内一片哄笑。
都是顽惯了的,规矩自不必提,傅静妤将红绸花仍在临安郡主怀里,咚咚击鼓声响起。
芸笺扶着孟清辞到公主府里,专为待客更衣、歇息的厢房,孟清辞晕的厉害,撑在软榻的小几上,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颗醒酒丸干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