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弈垂下眼帘,微微摇头,避开了视线,并不做声。谢凝夭亦恍若未闻,只凝望着下方场中渐渐入座的人群。
那男子却不死心,又压低声音故作神秘:“今儿拍卖的东西,稀奇古怪的很!小的有特殊路子,能让两位小姐提前。。。。。。饱饱眼福!”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又靠近了半步。
谢凝夭终于旋过身来,却未看那男子。
与此同时,她垂在身侧的左手快如闪电般向后一探,精准地扣住了一只正要从她腰间滑走的手。
那只枯瘦的手上,正紧紧攥着她的钱袋。
男子大惊失色,手臂猛地发力想要挣脱,却感觉对方力道反而愈发沉重,痛得他额角沁出冷汗,龇牙咧嘴地哀嚎:“松。。。。。。松手!嗷!断了断了!”
谢凝夭手腕纹丝不动,只冷冷地道:“我最厌烦旁人碰我。”
话音方落,只听得一声“咔嚓”脆响,骨裂之声清晰可闻。
那男子一声惨嚎,抱紧那软垂扭曲的手腕,连滚带爬地挤入人群中,转眼便消失不见。
苏弈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轻轻蹙起眉头,担忧道:“他对这里这么熟悉。。。。。。会不会寻机报复我们?”
谢凝夭从袖中抽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方才扣住贼腕的手指,仿佛拂去尘埃,语调平淡,道:“若他识趣便不会再来。。。。。。否则下次就不是一只手腕的事了。”
两人寻了个临台的雅致包厢落座。
侍者奉上香茗,谢凝夭端起茶盏,只浅浅抿了一口那深褐色的茶汤,便被那浓烈的苦涩之味冲得眉头微蹙,遂将那茶盏置于一旁,再也不碰。
倒是苏弈捧起茶盏,小口啜饮着,品味片刻后轻声赞道:“这茶。。。。。。着实韵味悠长,难怪能开设如此规模的拍卖会。”
谢凝夭凝神静听,耳郭微动,倏然从周遭的喧闹中辨出了几缕熟悉的声线。
“沈公子可有心头之好?今日这盛会之上,若有中意之物,尽管开口便是。”
“谢公主抬爱,在下。。。。。。倒并无特别偏爱之物。”
仅仅听完这两句,谢凝夭便觉一股难以言喻的郁气堵在胸口,她几不可闻地轻嗤一声。
原本还存着几分探听风声的兴致,此刻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拍卖会旋即开场。
然则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谢凝夭认为自己与隔壁当真是八字犯冲。
凡是她有意举牌竞价的物件,隔壁的长公主必然会横插一杠,与她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即便是品相寻常的一块玉佩,也能被二人哄抬至万两黄金的天价。
初时,谢凝夭还存着较劲的心思,欲要争上一争,然几轮过后,她索性换了一副姿态,但凡是长公主举牌,她便会漫不经心地抬手加价,引得隔壁毫无悬念地紧跟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