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世澹哭笑不得,送他出府,再回到陈蝉居住的院子时,不曾听见里面传来打架的声音,这让他这个随时准备劝架的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屋内。
“个中关节,想必不需我再赘述,军中委派用人,你们该比我清楚,你可以先试试,若成功有望,望你信守承诺,若失败,我再不提出府的事。”
该说的都说了,陈蝉眼乏心累,便要躺下送客。
然而崔俨非但没乖乖离开,反倒箭步上前,握住他的手,逼迫他和自己对视:“陈蝉,你想离开兖州?”
“你觉得呢?”
“想也没用。”
“那你何必多此一问。”他蹙眉,试图把手抽出来。
崔俨俯下身,嘴唇几乎要贴到那双大病初愈,淡粉色的唇上:“我不让你离开,是我占领兖州后结仇太多,刺史府我留有府兵,至少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陈蝉只觉得这话着实好笑:“我为什么会不安全?崔俨,还不是托你的福!”
崔俨压下的火气蹭一下冒起来:“你非要和老子这样说话吗?”
陈蝉沉默,两人僵在榻边,你不动我不走,似要一较高下。他着实疲累,歇也歇不得,最后垂下眼眸,难得说了句软和话:“……你,你之前说帮我找大哥,作数吗?”
“作数。”崔俨立刻回答。
“那找到之后呢?”
崔俨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故意懒洋洋地拖长语调:“你怕我杀他?”
陈蝉下意识反握住他的手。
小心思得逞,崔俨便要得寸进尺,哄他继续说几句好听的哄自己开心,但陈蝉比他想象中聪明,立刻把他的话头截断:“我以我的生命起誓,令尊,绝不是我大哥所杀,你若偏听偏信,只会叫亲者痛仇者快。”
“哦?怕我真动手,最后鹬蚌相争,叫人渔翁得利?可惜这种话劝不得我,我又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萨,不可能救一个和我没有关系的人,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也是我大哥。”
“你……”
陈蝉哑口无言。
崔俨满腹得意,今日,非逼得他给自己一个名份不可。
“……我既费了力气,但凡我有个不高兴,便折磨他,叫他生不如死,反正只要留他一条性命即可。”
“你到底想怎样?”
“叫一声崔郎来听听。”崔俨笑嘻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