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回去吧。”王玉英语气轻松。
荆野拒绝:“先送你进去。”
王玉英没再坚持,开了门,放他进来。她坐上床沿,他马上挨着她坐,左右都那么宽敞却非要和她挤在一起,身贴着身。
“好了好了,再腻乎你真要迟到了!”王玉英手上推开他,脑袋却往荆野那厢歪,“还记得我爹以前教育你们的吗?‘为将要以身作则,为士卒表率’。”
荆野闻言将头埋上王玉英肩膀,沉默了会,方才分开。
他凝视着她:“那我走了。”
王玉英点头。
荆野在王玉英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一触及分。
他起身,拉开房门前忍不住再次回望:“你早点休息。”
王玉英又点头。
荆野这才带好门,纵身一跃,离开道观,沿步道下山。
行不久觉出异样——有旁人呼吸!
荆野熟练隐入路边丛中,穿树躲棘,却借树棘作掩护。
不多时,荆野透过树杈间的缝隙,瞧见一辆停在山腰拐弯处的马车。
他顿时拧起双眉,眯起眼,像老虎盯猎物那样观察了会——这竟是上回遇见的马车,车夫都没换。
荆野愈发笃定这是一对走商的主仆,为省开销,直接就在道上歇息,又想自己行军打仗,经常比他俩还恶劣,车都没有,天被地床。
荆野下山归营。
袇房内,荆野走后不久,王玉英就敛起笑意。
她的眉目全变得冷冰冰,神情里有一丝凝重,静坐了会像在出神,但眸子里却透着精光。
良久,王玉英缓缓张开嘴,打了一个漫长的哈欠。
她展开双臂往后倒,躺到床上。
阖眼,准备入睡。
却在一刻钟后倏地睁眼,眸如鹰隼,全是冷厉。
今夜荆野不在,王玉英没有拉帘,一袭剪影落在窗,瞧身量像个男人,但腰肢却又细得不像话。
不久,一喑哑低沉男声隔着窗传进来:“他没上山,只我一人。”
王玉英根本不理这位访客,反而翻身面朝里睡,背对窗子。
她翻身的动静远比平常大,窗外男子只要不是聋子,就能听见,也会领会她的送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