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再大些后,吃喝嫖赌更是样样不落,前几日,他看上了百花舫一个名叫鱼娘的乐伎,那乐伎卖艺不卖身不说,另一个公子哥儿偏偏也看上了鱼娘,他与那人大打出手,那富家公子哥儿怎是少年的对手,没几下就被他打折了腿。”
秦茵逼近夏荷,盯着她惨败的脸,一字一句道:
“那公子哥儿是礼部侍郎王家的旁支,如今那王家带人将少年羁押进了天牢,此事……不知他那好姐姐,还能不能替他用银子摆平……”
“你要我做什么?”
不等秦茵将话说完,夏荷就颤抖着嗓音急忙问出了声。
秦茵微微一笑,握住夏荷冰凉的手,十分善解人意道:
“你放心,旁的我也不会让你做,你只需要在沈姨娘回来后,将沈姨娘喝剩的药渣倒到旁边那株树下,旁的什么都不需要你做。”
她在她冰凉的手背上拍了拍,语气无形中带了胁迫之意:
“只是倒个药渣,倒哪里不是倒,你说是么?但牢里那人,可不一定挨得过十日,此事我也不逼你,由你自己决定,若是不愿,今夜你我就当没见过这一面。”
瞧着夏荷失魂落魄的背影,芍药上前来扶住秦茵:
“她会答应么?”
秦茵淡淡笑了笑,并未回答,而是问道:
“那鱼娘走了?”
“按照主子的吩咐,她挑起夏荷弟弟与王公子的纷争后,第二日便走东陵道离开了京城。”
秦茵点点头,叹了口气,似是颇为遗憾道:
“东陵道嘛?该给父亲传信,让他出手了。”
芍药猛地一震,“姑娘……”
“大惊小怪什么呢?我已经给足了那鱼娘银子,够她一家老小生活了,你以为我还会留下她的性命当把柄么?”
秦茵瞟了她一眼:
“沈知懿回来后,你夜里来找药渣,然后送去陈大夫那里,让他务必根据药渣推断出沈知懿到底得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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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村地处永州周边的山上,气候多变。
昨日他们来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今日便已经成了鹅毛大雪。
气温骤降了许多,房顶、山上皆被皑皑白雪覆盖,原本打算进山采药的一家人便只能留在家里。
陈大娘一家在家中无事可做的时候,便用从前攒下的竹子编一些竹筐竹篓一类的,待到天晴的时候拿去镇上卖。
沈知懿不想与裴淮瑾待在那间狭小的房间里,于是天刚亮的时候便起来帮着陈大娘打水烧火了。
一家子吃完饭后,聚在火炉旁,一边编竹篓一边聊天。
陈大娘将手里的竹条打了个结,从炉子里引了火把毛边烧了烧,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