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与秦二姑娘郎才女貌,裴秦两家又门当户对,妾身在此提前祝你们二人百年好合。”
“……”
裴淮瑾压着眼帘,薄薄的冷白色皮肤上细小的青络蜿蜒。
他盯着她,手背上青筋鼓跳了一下,良久,忽然笑了一声:
“你能如此想最好。”
沈知懿低头绞着手指没说话。
从他的角度看,她单薄的小身板像是被风一吹就能吹跑似的。
裴淮瑾沉默片刻,长舒了一口气:
“脚怎么样了?”
沈知懿的心一沉,原来他是知道自己那日脚了崴的,那他定然也知道那日所发生的事情。
可他宁可袒护着秦茵,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轻飘飘问上一句“脚怎么样了”。
“好了。”
“我看看。”
“不必。”
“……”
裴淮瑾蹙眉瞧了她一眼,气氛一时间凝滞。
裴淮瑾自幼便是天之骄子,文韬武略不说,便是身为京中数一数二的高门子弟,又是皇帝亲外甥,打小便是人群的焦点。
从来都只有旁人众星捧月顺着他、捧着他的份儿,他裴淮瑾若是对谁好言好语两句,那人便能得旁人艳羡许久。
即便谦逊温和,那也是基于旁人对他的仰视和尊重,何时他还这般好声好气地哄过谁。
许是沈知懿的情绪太过淡薄,裴淮瑾也没了聊下去的心思。
他放下手中茶盏起了身,语气也跟着冷了下来:
“你好生休息,我还有事。”
瞧着他一身素白衣裳和身上隐隐的焚香味道,沈知懿不用猜也知道他会去哪。
今日,是那个人的祭日。
沈知懿觉得自己的心好似麻木了,即便知道他要去哪,她似乎也没有预想中那般难过。
她点点头,“好。”
说罢,起身来,规规矩矩福了一礼,“妾身恭送郎君。”
裴淮瑾出门的脚步一滞,并未回头,笔挺如松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夜中。
裴淮瑾一走,房间里那股独属于男人的压迫感骤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