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瑾一走,房间里那股独属于男人的压迫感骤然消失。
沈知懿身子一软瘫坐在床上,捂着胸口轻咳不已。
春黛匆匆进来,放下手中的铜盆替她顺气,心疼道:
“世子爷也太过分了!明知道今日是主子的生辰,还……”
沈知懿摇头示意她莫要再说下去。
裴府人多眼杂,若是今后她不在了,没人护着他俩,春黛再这般口无遮掩怕是要吃大亏。
春黛也不欲再多说旁的,扶着沈知懿坐好,专心伺候她洗漱。
方才之事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若非她察觉不对进去的及时,恐怕娘子怕要溺了水。
沈知懿睡下后,在后半夜发起了低烧。
夏荷守夜的时候听到她在床上不安地翻动,上前查看时发现沈知懿两颊酡红,一摸额头才发现掌心里滚烫。
夏荷吃了一惊,慌忙要去请大夫,被沈知懿压着手腕制止了。
“去将周大夫开的药煎上一副,我吃了就没事了。”
沈知懿知道自己这是心病,白日里的事情到底刺进了她的心里。
夏荷犹豫了一下,按照沈知懿的吩咐煎了药来,服侍着她服下。
过了会儿,沈知懿的烧慢慢退了下去。
可第二日白天,她又烧了起来,烧得不高,一直低低的,就是令人没什么精神。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等到沈知懿的身子彻底好起来能下床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晚间。
打从那夜与裴淮瑾不欢而散后,他好似便出府了,这几日听春黛说,他人一直未回来过。
昨夜是十五,按照以往惯例他会来海棠苑,不过这次,沈知懿心里倒是暗自庆幸他没回来。
“娘子……”
晚间沈知懿用过膳,拿了本书倚在榻上看,春黛遮遮掩掩地进来了。
沈知懿瞧了她一眼,弯着眼笑她:
“做什么亏心事了不成?”
春黛脸上神情愈发尴尬,觑了她几眼,犹犹豫豫地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
“这护膝上的血渍,怕是洗不掉了,奴婢无能,不若送去外面……”
“不用。”
沈知懿瞧见她手里那副靛蓝色护膝,唇角一下压了下来,“剪碎扔了吧。”
“可……”
可到底是娘子没日没夜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