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子……奴送来些水,快到了午时,您可是要洗漱。”
他走进去。
清竹看到云知鹤额头包着一块绷带,又抬眸向他轻轻笑着,指尖捏着笔,似乎在写什么东西。
他顿了顿,放下水盆,情绪不明,还是哑着嗓音问了一句。
“……昨夜,云娘子可是……”
“嗯?”
云知鹤像是疑惑,又道,“你可是说陛下?”
了然嗤笑,“不过奏折有稍许的错处,特来与我道了几嘴。”
清竹顿了顿,看她面色如常,终究还是退了下去。
……骗人。
他昨夜分明听见了男人随着夜风漏出的哭泣。
又哑又娇。
痛得他站在寒风落雪的窗外,指尖流着手心中出来的血迹。
清竹向她笑着,又转身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掩下浑身的颤抖,眼眶发红。
……骗子。
云知鹤看他离去关上了门,这时才垂眸看自己所书的东西。
是寥寥几笔的,画像。
只是飘然几笔,却勾勒出男人冷峻的模样,墨眉,星目,以及薄唇。
云知鹤垂眸伸出指尖摩挲着画像的唇,晕上一手的墨滴。
她是欢喜的。
她是欢喜他的。
她欢喜那猛然流出的柔情,以及眸尾处的春像是落雪融化,带着春情的猛然暖意。
像是很小的时候少年的他抱着她,倨傲又脆弱。
像是教她作画,身后拥上,炽热卷身,交缠的温热。
是他眉目倦怠,又抬眸难得含笑,说着,“做朕的依仗。”
他的唇炽热,连同拥抱也是。
可不该如此。
云知鹤恍然记起刚刚他流出的泪水,以及哭哑的嗓音一遍遍恳求着她,“别这样。”
她应了他伪装强权的爱意,乖顺的任他吻着。
“这样”……是如何?
是云知鹤牢牢压抑住心尖悸动,不肯露出一丝爱意的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