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谢云朔气成这样,是她又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
她不过是没有把自己做的吃食给他备一份,剩四块糕点没给他吃,又并非什么伤天害理的程度。
就算闹到她公婆面前,姜姒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理亏之处。
她既没打骂谢云朔,亦没做什么对不起他,有违妇德之事。
姜姒说他是自找的之后,再也没搭理谢云朔,身子扭到另一处,让谢云朔退出她的视线范围之内,自顾自地品尝糕点,吃加了桂花蜜的酥酪。
她情绪平稳,面色很快恢复如初,沉浸陶醉,面带微笑,全把谢云朔当空气。
谢云朔在一旁看她这样,头一次知道什么叫一拳打在棉花上。
令人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他明明是个能拉六石弓的神力武将,可是在姜姒面前,他全然无力。
连手捏成拳都不能,胸腔更是斥着一派浓浓雾霭难以分消。
这女子一派享受,丝毫不受影响,衬得谢云朔似乎是什么斤斤计较,小家子气的人。
谢云朔回过神来,莫名其妙,也接受不能,他站起身来走了。
踏出正房门口,他下定决心,如非必要,不再同姜姒说话、往来。
不管她如何说如何做,他都不会再放心上了。
他也是吃错了药,睡迷了脑子,才会在这些小事上想不通,跟她计较。
回想起来,谢云朔都理解不了,自己为何会被牵引其中,惦记不下。
他本不该如此的,既然之前已下定决心要与姜姒泾渭分明,互不干扰,就该事事如此。
他走了,姜姒连一眼也没看,她还乐得清净。
看到谢云朔坐在她对面,姜姒只觉得松软可口的桂花糕都失了几分香甜。
人走了就好,她不管他是气冲冲地走,还是想通了如释重负地走,走了就好。
不光不在意他,姜姒还同舞婵说:“原本四块都不够我吃,还让他毁了一块,没找他赔我桂花糕,我已经很心善了。”
这时候谢云朔都还没走远,隔着门窗,他听了个大概。
刚刚才做好决定,决心云淡风轻的心,蓦地被重重攥了一把。
谢云朔深吸一口气,劝自己无视,就当没听见。
他抬脚走了,把姜姒和这些事,以及她的话,都留在这原本属于他的正房。
只可惜,明日是姜姒三朝回门的时候,并不是他出门远征离家多日前夕。
决定做得再好,到了回门日,会有许多他不想做,但是不得不做的事。
谢云朔回到书房,言清正在等他的吩咐,晚膳该如何安排。
发生方才的事,一众下人谁也不敢多言,看这情况,大公子与夫人闹得更僵了。
晚膳不仅各吃各的,恐怕也不必再摆在正屋。
因此言清轻言细语地问谢云朔:“大公子,晚膳是否摆在书房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