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直都没怎么喝水,导致口干舌燥的,害得人失了耐心。
若让她不能动,就这样坐在这里,水都不给喝一口,和虐待有什么区别?
谢云朔让她自便,是应该说的。
姜姒端着茶盏,徐徐吞咽,直将一盅温热茶水饮了干净。
游鹿见姜姒算是渴的厉害,又将杯子递给谢家端着茶壶的婢女再接了一次水,姜姒又喝了半杯,这才好了。
喝完了水解了渴,她这才细细地观察谢云朔平日起居的内室。
不知这房里有没有为着她们新婚重新布置,看着陈设华贵有致。
内室隔断为蝠型飞罩,两扇绘有“喜鹊登枝”与“岁朝丽景”的楠木画屏居于左右。
中有内翻马蹄长香案,置三足纹兽金熏香炉、玉璧、青釉龙觞。
她坐的这张精工拔步床,竟是通体大果紫檀,散发着淡淡的果香气,姜姒只在好友秦知宜的闺房里见过大果紫檀造的睡榻。
将军府的实权带来荣华,谢云朔衣食住行自然都奢侈。
平日里看谢云朔衣着打扮,头上戴着的头冠,腰间蹀躞、玉带,身上挂的玉佩,都是尽善尽美的好东西,是个很会注重仪容仪表的人。
她印象尤其深刻的,是一件墨蓝色直裰,那布料是缂丝的双面花绫,掺了金丝,细细地织出万字团花纹,远远看着,暗金熠熠,矜贵无双。
即便不认识他是谁,从衣着打扮也能认出来他身份不一般。
这与姜姒看男子的眼光大相径庭。
她更喜男子素雅清淡,不需绫罗绸缎,不需穿金戴银。
最妙是一袭书生的青衫,干干净净即可。
因此她看京中那些打扮得眼花缭乱的纨绔子,包括齐迦琅那样富贵窝里养出来的贵公子,不论旁人如何夸赞,她看了都毫无波澜。
谢云朔也是其中一位。
就这么胡思乱想的,倒是好打发时间。
到了快亥时中,屋子外间有人进来通报,说大公子回来了。
喜娘迈步走上来,弯身对姜姒笑说:“夫人快将盖头遮上,新君即将要与夫人行夫妻三礼了。”
这夫妻三礼,一是同饮合卺酒,二是共吃子孙饺,三是行结发礼,做完这些,再闹了洞房,她就能休息了。
姜姒轻嘘一口气,总算等到了这时刻。
姜姒以为,依照谢云朔那样广为交友的性子,会有不少他结交的公子前来闹洞房。
然而他进来之后,竟是孤身一人没有带什么人回来,连谢家的小辈也没见来。
姜姒不疑有它,知道是谢云朔不让。
本身两人的亲事都是无奈为之,不止没有情谊,还两不情愿,他不想让人闹洞房,她也不想。
谢云朔的性子傲气独断,不愿别人前来,无论是谁也说服不了。
姜姒没觉得如何,反而是正中下怀,她也不愿有人在一旁起哄,撮合捉弄她和谢云朔。
想着就浑身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