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朔一口茶水呛在喉中,咳了两下,不知是不是水入了气腔,又接连咳嗽。
姜姒说话如此直白,他都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莫名,他又忍不住想她那句话。
兔子……的确,兔子受孕快,生产也快。
可是拿这样的话比喻,是不是有些太上不了台面了,连他都说不出口,她却说得坦坦荡荡。
姜姒是个洒脱的,这关起门来,夫妻二人说话,身边又都是亲信,没什么不好说的。
谢云朔既敞开了,把事情都跟她说了,难得有信任,她也实话实说。
再者,谢云朔说的这是是公事,是大事,涉及颇多,她自当跳出二人不好的关系,和他正正当当地谈话。
谢云朔说最好尽快有喜的受任,对于姜姒来说,的确很意外。
在此之前,她以为这事还很远,不慌不急。
突然提到眼前,让人不敢置信。
甚至有种与自己无关的虚假感。
她不语,只是盯着谢云朔。
谢云朔也看着她。
她们这两个就像假夫妻似的人,双双都不知所措。
两人今天才算成婚后有所缓和的第一日,昨日还互相不说话,对于“关系”二字而言,就像百里长路只迈出了第一步。
谁知,平平淡淡带着敌对的关系,忽然就要因为政事被迫改变了呢?
两人都毫无头绪,还有挥之不去的别扭,静静坐着,双双都不言语,另还有几分不自在。
姜姒是嫁进来的孙媳,这话既然是谢云朔祖父说的,不得不遵令。
她正因为将她的身份当作最重的事,才会因为看中这句话而变得沉重,默默不断去想,要如何办到。
不过对于谢云朔来说,祖父的建议虽是大难题,但不到让人为难的程度。
他顺了顺气,脖颈间因为咳嗽挣出的红痕逐渐消退,语气减缓,变得松散。
“这事,只是祖父的期盼。做不做得到全看缘分。再者,我也不一定此去边疆就真回不来了。”
他这么说,姜姒更有些不自在了。
什么叫全看缘分?
难不成谢云朔早就想过此事。
他搬离正屋,两人分居,有什么事都不与她说。
姜姒还以为他要跟她划清界限,互不相干,两不相欠,既然是这样的关系,又怎么会到夫妻之实那一步?
谢云朔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他提起警觉,身子都坐正了。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以为我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看穿了姜姒藏在眼神中的思想,也被闹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