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字字句句都是坦诚,尽管她说的话里,只有第一句是真的。
唯独谢云朔对于胜算的估计是他说过的,其余的话都是她临时编的。
对于当下状况来说,姜姒不觉得这是骗人。
紧要关
头的府宴大事,须得办好办妥,婆母不愿低头,顺风宴不容有失。
几位婶婶又不想白白做工。
她是大房儿媳,自然站在夏容漪这一边。
几位婶娘在想什么,无非是豁不下身段伏地做小,都想得利,不想白被人利用。
可换句话说,这是谢云朔的事,更是谢家的事,众位夫人共同出力,本是理所应当,又不是婆母的私事,如何不能提?
再者,夏容漪的顾虑也是实打实的。
让几位妯娌管事不放心,自然是手底下栽培多年的管事婆子办事更稳妥。
可又实在缺人手。
作为夏容漪这个掌家主母来说,若请几位妯娌帮忙管理家事还要允诺重谢,更是本末倒置。
如此一来,双方各持己见,互不相容。
此事若不能办妥,还要落下几房的埋怨。
姜姒办事习惯雷厉风行,不拘小节。
以她来看,要利落地将这事定下来,既不违背婆母的意愿,也要让几位婶娘心甘情愿,办法有是有,只是不光彩。
不过姜姒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想要最后的结果,因此选择不择手段。
她说这些话时,面带微笑,一派坦然。
一屋子人看她如此淡然,谁能想到,只有第一句是真的。
一番话说完,几位婶娘皆陷入沉思。
谢云朔若凯旋,其它房的人自然也受益,众人都懂得。
可是到底隔着一层关系,以谢云朔的脾气,也不像会如何提拔他人的。
做武将的凭的是自身本事,大多都坦荡刻板。
可是姜姒却告诉她们,谢云朔想得长远。
如今是平和盛世,除余边疆,战乱不多,武将立身的机会不多。
他若荫官封爵,谢家便与从前不一样了。
其他房的子嗣,也可有机会有旁的出路。
这……
姜姒但笑不语,静静等着婶娘们自己考量。
她低头啜一口茶,丝毫没有编了假话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