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心道,只要谢云朔愿意配合,无论如何,这一条道她也必定要走顺。
她们二人越是不和,她就越需要有这个孩儿。
迈出第一步后,最难的首步已经走了出来,怎能前功尽弃?
只是今夜实在没有心情了,她这会儿身上又疼又无力,只能改日再提。
另一边,谢云朔回到书房,天色沉黑,星藏云中月避嫌。
还守着书房,没到就寝时间的下人们,原都以为他今夜不回来了。
见着他回来,顿时都低着头不敢看。
这事虽没宣扬,可是谁都知道,今夜冼逸居有好事,二位主子关系缓和,共宿一室,若顺畅,他们大公子兴许过不久就要有好消息了。
这院子里的人,挣谢家月银,受谢云朔恩惠,主子宽和大度,他们自然一颗心向着主家,盼着大公子和新夫人能够早日摒弃前嫌,和睦相处。
谢云朔这去了正房连一刻钟都不到就回来的情况,令人费解,也忍不住揣测。
他们表面上低着头不敢多言一个字,生怕触霉头,可暗地里,都忍不住默默猜想。
都知道夫人与公子他们二人同其他普世的夫妻不同,极有可能,二人又为了什么事起了争执,吵了嘴,所以公子才会回来。
可是,怪就怪在,公子回来后非但没有明显的怒气,反而还低眉垂目,气势下沉,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公子单方面惹夫人生气了?
按照以往,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合之处,他不是这样的神态。
所以看着更像是公子做错了什么事被夫人撵了回来。
这么一猜,众人更是低着头不敢再去看。
可又忍不住想,公子他做了什么事?
不对,在夫人已经回心转意的状况下,又让她改了主意,撵了人回来,这让人极易往某个方面猜,但是又不敢深想……因为不敢不敬。
谢云朔不知道,自己只不过失手伤了姜姒,还会被默默判定为不中用之人。
一介英明毁于一旦。
他不知外人如何想,脑海中只残余着方才在正房内室发生的事。
姜姒的痛呼记忆犹深。
谢云朔平躺,闭上眼,有种莫名的怅然。
他不由得揣摩,以姜姒的脾气,今天他让她如此不满,恐怕足以彻底打消她要与他圆房的念头了。
姜姒反常地说着她也有错的那句话,非但没让谢云朔觉得她说得对,反让他少有地忐忑。
他极不适应这样的姜姒。
如果她不满时,像用脚踹他那样,打他,骂他,倒还好说,明日待她心情缓和了,他可以赔礼道歉。
可姜姒这样态度,反倒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内心不安,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毫无头绪。
在别的事上,谢云朔都素有决断,游刃有余,独独遇上一个姜姒,像个烫手山芋,让他拿不起,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