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泽看也没看,接过来后原样递给谢云朔:“公子,您看这是不是?”
谢云朔一看那图册特殊的米黄背壳,便知是对的。
他轻咳一声,淡声说:“是对的,你们都出去。”
等人都退出去了,他才拿着两本书摆在书案前,拉开圈椅落座。
两本册子被倒扣摆放,因为打扫书架的丫鬟知道这是什么。
他正襟危坐,眼观鼻鼻关心,盯着书册背部看了半晌,也迟迟没能打开。
他这是在做什么?
谢云朔意识到自己非但没能拒绝姜姒的仓促计划,反而默不作声地学起来。
他什么时候成了这般随意受摆布,不经审慎思考的人。亦步亦趋的,别人说了,他就跟着做了。
甚至想方设法,他这是怎么了?
谢云朔总觉得今天还不是时候。
可是想着想着,他的手还是伸向了图册,把它翻正。
看到封册《秘戏图》的字样,触目惊心,心砰地一跳,谢云朔那只置于图册上的手,好半晌都没能落下,没能揭开。
谢云朔闭上眼,深吸几口气,凝着心思,翻开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
他的眼睛似乎被烫到一样,转瞬挪开,一触即分,身子也烫热。
他不知道画中人怎么缠得这样紧,他实在想象不来,他和姜姒二人像他们这样时,两人都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谢云朔既然已经拿了书要学了,不至于半途而废。
他翻了几张,越看心越乱,脸越红。
这画上画得太古怪。
其实他以前不是没看过,为什么从前毫无波澜,因为觉得只不过是用笔来勾画的假人,并不真实。
可现在看到那些之后,古怪的异样之感充斥他满身。
他想,大概区别是从前没有娶妻,身旁没有女子,画上的两个人不论做什么,对他来说就是两个笔画复杂的陌生人。
可如今,容易在脑
子里想成他和姜姒,才让他各种奇怪,浑身别扭。
谢云朔很少有这样难受的时候,他一把关上册子,闭眼静心,有些想让人去传话,告诉姜姒,他今天夜里就不过去了。
不知为何,他一个素来颇有决断,干脆利落不爱拖泥带水的人,在这世上,会有如此复杂,令他拿不起也放不下的奇怪的心境。
可是顾及到祖父之托,连姜姒都想通了,他反而在这里扭扭捏捏,实在不应该。
哪怕谢云朔知道自己并非扭捏,他只是顾及到那人是姜姒,才会心态动荡。
他们二人和旁人太不同。
谢云朔想起她,印象更深刻的,是曾经互相为难的场面。
如今要同床共枕,让人如何能够不当一回事?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