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菡像是拘在笼子里太久的鸟儿,一放出来便叽叽喳喳,看什么都新奇。
她又问:“嫂嫂,桂花为什么要磨成粉?”
丫鬟们将香囊底部封好,姜姒铺了一层又一层桂花粉末进去。
“这样可以放得更多,香味也更浓郁。不过不会太持久,有利有弊。”
谢清菡连连点头,感觉自己收获颇多。
她一时摆弄这个草药,一时摆弄那个干花,捧在手心里,放在鼻子前嗅嗅。
她说:“嫂嫂,我都已经分辨不出来谁是什么香味了,都好闻。”
姜姒直笑。
谢云朔这个三妹妹,真是率真可爱,话也多。
有她在这房里陪着,她丝毫不觉无趣。
姜姒问她:“三妹妹喜欢什么样的香味?嫂嫂给你也做两个。佩在身上,或是挂在床头。”
谢清菡挑了些,都是草木香,清淡怡人。
谢云朔回来时,已是下午申时初,谢清菡都留在冼逸居还没舍得走。
姑嫂二人其乐融融,说话时的神情与姿态,都已经熟稔得仿佛亲姐妹一般。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谢清菡在冼逸居和姜姒一同用了午膳,陪着她把十几个香囊都做好了。
谢云朔回来,姜姒称呼了他一声,谢清菡也叫了他一声兄长,随后二人又有说有笑,仿佛谢云朔才是那个外人。
不过谢云朔并不意外。
他之前想过,他今日走得早,并未同姜姒说明,恐怕她心里有气。
但其实在出门前他想过是否要告知她,想来想去,觉得姜姒并不在意,便没让人通传,放她好生睡觉。
再者,若特意与她说,谢云朔总觉得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便作罢了。
今日出门,是谢云朔同友人早约定的出行,只是因他婚事,一直拖延了半月。
便约在这婚后第四日,四位相识一同前往静安寺祈福求签,再逛一逛庙会,登高望远。
他的几位友人,虽都是一些旁人避之不及的纨绔贵公子,可许多人其实人心不坏。
今日便是陪其中与他最要好的谢虞丞,为卧病在床的祖母
祈福。
约好的四人,天还未亮,便打马向着城外而去。
出了城,多日不曾出门,又远离了姜姒,谢云朔找回了一些从前的自在。
出门上马时,他还在想,姜姒会不会因为他成婚后第四日就迫不及待离家的事不满发脾气。
想过,但只是稍纵即逝。
理智告诉他,不用在意她,随后便没再思虑过与姜姒有关的事。
好在,见着友人之后,众人叙起旧来占着神思,就不会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