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做幕后司黎沉思了下,做幕后是不是就能有机会多陪陪他了。
这十多年,她走南闯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那狗男人有大半时间都是“独守空房”。
唉,实在是难为他了。
心里刚翻涌起一点内疚,可司黎转念一想,他独守空房的时候,她不也是守着寂寞,一个人坐冷庙吗?
嗐,扯平了。
心胸畅快时,喝酒不醉人,喝多少都是舒坦的。可一旦有了那么一点愁苦滋味,就会被酒精无限放大,这口闷酒下肚,司黎的眼前就开始“重影”了。
配着四川的老酒,她瞧着手里这支筷子,怎么看怎么像千古名器——青龙偃月刀。
巴蜀,那真是个遗憾多生的地儿,酒也是,人也是,朝代也是。
司黎酒醉思狂,开始对着筷子喃喃自语道:“二爷啊,二爷,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差错?咱怎么就败走麦城了呢?”
要不是棋差这么一着,蜀汉存亡真不好说啊。
这段历史,她印象最深刻的有两段京剧,一段是《舌战群儒》群像大战,相当过瘾;另一段就是《收姜维》,诸葛丞相听闻赵云兵败,独自在营中回顾往昔。
司黎虽然学不来老生的腔调,也不想辱没,但那段词是倒背如流,她举起杯中酒,对着月亮,絮絮念叨:“实不幸啊。”
“二将军驾薨在玉泉山上三将军急报仇被刺身亡大报仇战死了黄忠老将马超死折山人我一只臂膀撇赵云七十三发如霜降怎愿他失兵器把锐气挫伤”
念到这,屋内忽然安静了。
司黎沉默地想,孔明先生病逝才五十四岁,而故人如秋风落叶,在眼前纷纷散尽。
何等的孤独寥落。
要是她司黎忽而沉重地想,要是她,她宁愿走在前头。
啊呸呸呸。怎么开始想这些了?
“司昭明”拍拍嘴,端起这杯酒,没喝,洒在了地上,感慨万千地说:“丞相千古。”
此时此刻,要是江修暮在她身边,一定会冷静地同她分析,没有哪个朝代是单纯因为一个人的生死而灭亡的,这都是经济政治等诸多方面共同作用的结果。
《三国演义》里对蜀汉的描写过于夸大了,文人墨客赋予了政治太多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色彩。
要真说起来,刘禅的女儿还嫁给了诸葛亮的儿子诸葛瞻呢。这俩人的辈分还真不好论。而且《三国志》里只说“事之如父”,从没记载过刘禅要叫诸葛亮“相父”。
政治只有利益和目的,哪有那么“多情”。
可司黎正史看得少,《三国演义》也只看到五丈原,后面就不看了。
她当时的借口是“悲从中来,不忍卒读”,得换一本改善一下心情。
结果被江小同学一眼堪颇,“揪”着她的耳朵,把人带回来,“审问”道:阿黎想换哪本?枕头底下藏的那本“兰陵笑笑生”?
啊?!这狗厮!
司黎心虚的时候,气势最足了,指着他鼻子问,你怎么回事?怎么能闯人家女孩子闺房,还翻人家枕头呢?!
闺房?
她这闺房的床单被罩都是他换的,枕头一抖就掉出来了。哪还用得着翻啊?
不过江小同学揽住家中这位“小姐”的柳腰,亲亲她脸颊,说,他又不是不让看,何至于“窃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