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名是个技术活啊。司黎拄着下巴想,她要不要得寄托点期许什么的?
可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期待,就是快乐就行。
“我就想他她快乐长大,那不然叫江乐乐?”是不是太普通了。
嗯男人沉吟了半分钟,“其实男孩子,单取一个‘乐’字应该可以。”
“女孩的话,”江修暮侧头温柔地看她,说,“乐是多音字,要不然叫‘月’吧?”
他在纸上用正楷写下两个字:江月。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司黎默念两遍这个名字,微笑点头,“好。就这个。”月亮代表夜晚,连接黎明和日暮的。
“小名就叫月月,也好听。”
先这么定着,司黎想,以后宝宝长大了,不喜欢她就自己再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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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产期的前几天,司黎发现这男人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要不是孩子正在她肚里动,她还以为他得产前焦虑症了呢?
他不是焦虑,就是年纪到了。
司黎问的时候,江修暮坦白告诉她,他现在心态和年轻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二十四五岁时,他们感情正浓,事业也都上了正轨。那时候他每天做梦都想和她要个孩子,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但现在人到中年,他又害怕改变。现在的日子让他很满足,孩子又是个不可控的巨大变量。他也不能确定,这个变量会把他们的生活引向哪个方向,所以有些忧心。
嗐。说来说去,不还是“产前焦虑”嘛。
司黎站到他身前,手放到他肩膀上,问:给个痛快话,小江,这孩子你到底想不想要?
江修暮看了眼她隆起的肚子,蹙眉:当然想要。
这态度司黎不满意:大点声!想不想?
想!男人也坐直了,坚定地回答。
那不就结了。司黎笑着拍拍他肩膀,说:鉴于你往日的优秀表现,组织上才决定让你抚养这个孩子。小江同志,希望你牢记初心,别忘了今天的话。
最后一句,司黎俯下身亲了亲他,柔声说:做个好爸爸。你可以的。
江修暮也吻着她的手承诺,阿黎,你和孩子我一定都能照顾好。我发誓。
嗯。
当时司黎靠在他怀里,毫不怀疑地说,我相信你。
然而,真到了那天,两人才发现,旦夕祸福面前,人有多么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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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之前,一切检查结果都是向好的,司黎和医生讨论完决定,指标都适合顺产,那她就顺产吧。
等到真正羊水破了,开始待产,她的宫缩却比正常的要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