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打戏,受点伤,也许对于大多数演员都很正常。敬业的演员有的不用保护措施,几层楼都往下跳。
关键要看人,司黎不行。
江修暮承认他有一定的私心,不喜欢看她受伤,可更多的是看透她了。
司黎胆子太大,又爱逞强。
更甚者,她人性的底色里,缺少对生命的敬畏。别人都渴望活得长一点,她却时时刻刻都准备和死神碰一碰拳头。
哪怕前面是个风景好的悬崖,胆大的正常人顶多看一眼就掉头回来,而司黎她看一眼,两眼,第三眼没准直接就跳下去了。
她就是先跳完,再去想自己会不会死的那种人。
从她敢骑摩托带他飙到疾速,江修暮就摸到她一点苗头了。
后来他们又在一起日夜缠。绵,成为彼此的枕边人。
枕边是什么样的人,他要是都摸不透,他就白活了。
*
然而,一年后,他去机场接她,眼睁睁看着女孩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出来。
那一刻,江修暮还是被她气笑了。
司黎反应极快,在他开口之前,扔下拐杖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你先别训我。”她大眼睛眨巴两下,言之凿凿,“首先,这伤是在一年约定期内。”
“其次,这里是机场。江修暮,你要敢凶我,我立刻买票回去,再也不回来了!”
有理讲理,实在没理的时候,耍无赖就是最有效的。
男人冷森森地盯着她瞪了三秒。
三秒后,江修暮捡起她扔掉的拐杖,背对着她半蹲,“上来,我们回家。”
第53章
从片场坐救护车去医院的路上,司黎看着自己软。掉的半条腿,陡然想明白了他说过的话。
他说的很对,她现在的心态不适合拍打戏。
从五层楼往下跳的时候,她太沉浸角色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戏,以至于都忘了身上还绑着绳子,也忘了最初演练的安全动作。一整套行云流水,怎么好看怎么来了。
听见骨头嘎嘣一声时,司黎自己都懵了。她怎么敢用骨头硬刚水泥地?她疯了吗?
导演也懵了,这新人小花即兴发挥得很精彩啊,就是跪半天了,怎么还不站起来呢?
这次去医院,司黎身边总算有人跟着了。胡珍陪她去的,她现在是她一个人的经纪人。
五部武打电影拍完了,其中两部硬核打戏已经播了,业内口碑极好。同一批签约的小花们现在就她上升期最明显,公司当然更重视。
就诊室里,胡珍听见司黎淡定地询问医生,这腿要养多久,好了之后多久能负重量?
医生最不喜欢这种不拿健康当回事的人,严肃跟她讲,“你知道你这种粉。碎性骨折,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吗?是截。肢。”
“我建议你们谨遵医嘱,治好了再想其他的。”
“是是是,一定谨遵。”胡珍赶紧打圆场,拍拍司黎的肩膀,安慰她,“放心吧,等这部戏播了,后面机会多的是。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