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钳在她颈后,江修暮扯着她抬头,让她看着自己,用凌厉的眼神质问她:为什么还想松手?
在他已经做出决定后,她怎么还敢有松开的企图?
司黎咬紧下嘴唇,心酸又委屈,小声地抽噎了两下。泪花就在眼眶里打转,还没等落下,人就被他压倒在沙发上。
他掰着她的下巴,撬开她紧咬的唇,异常强势地掠夺她口腔内的氧气。
江修暮当时在想,这只妖精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是个精打细算的商人。他刚刚在身上投下此生最大的赌注,他不可能放手的。她当然也不能。
如果不能完整地得到她一辈子,他一定,死都不会甘休的。
男人没在她面前展露过黑暗,司黎根本猜不到他的想法。
她在他毫无怜惜的吻里眩晕了一阵,中间有几秒钟的清醒,身体比大脑还要快一步,诚实地搂住他肩膀。虽然于他而言很轻微,却也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这一夜,他们就像两只漂泊在大海上的小船,中间隔着一道沟壑,又不知怎么越过,只能顺流而下,激烈地碰撞到一起,共同奔赴未知的前路
临睡前,司黎身体紧贴着他,头枕在他左胸前,屏息倾听他尚未完全平静的心跳声。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的长发间,江修暮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梳理她的头发。
“阿黎,以后别剪短发好不好?”他哑声说。
这也不是她能做主的。
司黎轻点了头,还是答应他,“嗯。我尽量。”真是拍戏有需要的话,剪短就再留长。
过了会儿,她转过脸来,莞尔问他:“你喜欢啊?”
“嗯。我喜欢。”她的一切他都喜欢,但对这头流瀑似的长发,他格外着迷。
迟疑了片刻,司黎又换了个姿势,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没由来地提起刚刚放映的电影,“《煤气灯》你以前看过吗?”
江修暮回答她:“知道。煤气灯效应。”
“嗯。”司黎抱紧他,缓声道:“以前我以为忽明忽暗的灯光是最吓人的。”
“可后来我发现,过分明亮的灯更恐怖。因为它会让人错以为是太阳,然后忘掉,自己其实是被锁在房间里的。”
他这么聪明,一定能懂她的意思吧。
果然,过了三秒,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偏头问她,“阿黎,你想说什么?”
“只是一点观后感。”司黎不想他看到自己的表情,脸深深埋进他颈间,亲了一口他的喉结,打了个哈欠,“我困了。睡觉吧。”
“睡吧。”江修暮轻拍拍她的背,哄她入睡。他自己却反复咀嚼着她的话,一夜未眠。
*
既然决定陪她回去,手上很多事情都要尽快处理掉。
他得摘掉手套,洗干净手,清清白白地跟她走。回国后,做一点正经的投资。
这其实不太容易。戴在手上的东西,金银是矿,手铐也是矿。
戴久了,二者同样沉重,很难区分。
读硕士近一年的时间里,江修暮都在忙着这事。当然,还有一些琐事,比如临走前给房东翻新一下屋子,养了那么久的鹦鹉也得妥善送人等等,这都是司黎隔空交代他的。
不过交代完第三天,她又发消息说不放心他,决定亲自飞回来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