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下了高速后车子就变得多了起来,于是奥尔加就算想继续飙车也不行了。
她似乎有些郁闷,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油门都没踩,就这么跟着前面的车慢慢往前挪。下午六点多,恰逢晚高峰,大城市拥堵的特性便显露无疑。
松田阵平发誓,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热爱大城市的堵车环节。
稍缓过来些后,松田阵平无力地吐槽道:“怪不得波本那家伙绝对绝对不允许你去赛车……”
奥尔加终于分给他一个眼神,却并未出声。
松田阵平会知道那件事很正常,因为那个时候他就在日本。只不过后来他又被调回了阿美莉卡。这次也是奥尔加提前要求他帮她把车开去机场的。
没得到回应,松田阵平也无所谓,自顾自地又说起话来:“说起来,我在日本正好好地为组织效力呢,也不知道香槟发的什么疯又把我调了回来。”
他说的随意,仿佛真的只是随口向朋友抱怨上司而已。
奥尔加听着,面上没多大动静,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指尖却开始无规律地敲击起轮圈来。
良久,她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怎么?你也来打听香槟的情报?”
松田阵平一愣,不由得转头看向奥尔加。
彼时纽约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街道旁稀稀拉拉几盏路灯与前后车流红黄色的尾灯交织在一起,映照出她的半张侧脸。
她的唇角翘起,却只让人感到可怖。
奥尔加的过往降谷零并没有与松田阵平说太多,甚至他能隐隐感觉到,他
的那位老同学在隐瞒着什么。只不过,单他自己与奥尔加为数不多的相处经历,就已经足够让他做出判断了。
只用一个词就足以形容她——危险。
车厢内安静了下来,这种浓稠的寂静无端让人心神不宁。
于是松田阵平率先打破僵局,他靠回椅背上,目视前方由汽车排成的长龙,故作轻松地笑道:“我以为——”
奥尔加却打断了他的话,凉凉开口道:“作为前警官,你能够获得组织代号并被允许自由活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不要让波本的努力白费。”
这是一种警告。明晃晃不做掩饰的警告。
松田阵平不住将视线转向后视镜。他看见奥尔加面上的表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
于是他也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明明她已经知道了他和降谷零的身份,却没有向组织上报告。他以为她现在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即使他们从来没有将这件事彻底挑明过,但这本就该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可现在——
“我不会让波本出事,但你可就不一定了。”
此刻,松田阵平只觉得奥尔加那如丝绸般的嗓音像是毒蛇正吐着信子。
“我可以让你取代诸伏景光的位置,我也可以让其他人取代你的位置,不过是赔给零零一个新的朋友而已。”她说,“松田警官,给你个忠告,谨言慎行。”
车流终于开始朝前动弹了,奥尔加也踩下了油门。于是,那辆香槟色的跑车再次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在一片嘈杂的引擎声中,松田阵平听见她带着笑意的话语。虽模糊,却足够让人出一身冷汗。
“除非组织覆灭,我永远都是组织的阿尔萨斯。”
松田阵平知道,奥尔加的这句话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想要通过他,传达到某个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