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三人哭作一团。
大伙这明明是上来找吃的,结果看到人哭成这样,哪还有什么兴趣。
有人道:“你们宋家的事自个儿回去关着门说,别为了一个豆腐,搞得鸡飞狗跳,二郎啊,这豆腐俺还是不敢吃了!”
“我也不吃了。”
朱氏看这浑水成功被自己搅起来,哭得更大声了。
“够了!”忽然,一道隐忍的声音盖过朱氏的叫喊,在这山林中传出去,回荡着好几次回音。
宋今棠诧异地朝宋玄章看去,只见他紧握双拳,面露羞色,说话难得这么大声:“大嫂,今天当着大伙的面,你若想闹,便闹去!你凭什么说是鹤儿毁了这些臭黄荆?”
朱氏眼神躲闪,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那……那得问你儿子为什么要糟践粮食,指、指不定是怕别人也摘去做豆腐,才故意上来毁了呢。”朱氏觉得自己这个说辞越发可信,连忙点了两下脑袋,“对!你们就是怕别人也做出那观音豆腐,才让鹤哥儿上来薅这玩意儿。”
宋玄章冷笑:“大嫂怕是不知道,大伙今天上来,就是和我一起来摘臭黄荆的吧!我若真不愿大家做出来,昨夜何必给村长说要教相亲们怎么做?况且——”他特地拖长了嗓音,还是第一次像这般在外人面前不给自家人面子,“大嫂口口声声说,是鹤儿毁的,可鹤儿棠儿出门时连个工具都没带,这两把镰刀也是你们带来的,难道这也能赖到鹤儿头上。”
旁人都见多了宋玄章和和气气的模样,难得看他这般有气势有条理的辩驳,心中的天平自然是偏了。
赵村长点点头:“昨夜确实是二郎说要教大家做观音豆腐,方才我也听得清清楚楚,是这妇人说要把这些草给砍了。”
朱氏咬着一口气,心知自己绝对不能认下来,“赵伯,你们误会我了,分明就是老二他们又想要好名声,又不愿意让大伙吃上豆腐……”
一句话没说话,人群中忽然窜出来一个人影,“啪”的一声,扇了朱氏一巴掌。
宋均意兄弟二人护着娘亲,才要奋起还手,一看来人是宋玄青,立刻夹住了尾巴。
宋玄青原本是听到村民说来山上找吃的这才跟过来看看,谁料到,看的竟然是媳妇唱的一出大戏。这戏唱好也就罢了,可偏偏她要撒泼,害得宋玄青装死都装不了,不得不站了出来:
“闭嘴!你还觉得不够丢人吗?”
骂完,他又冲村长点头哈腰,“赵伯,这妇人不懂事,大……大家千万不要和她见怪。”
朱氏捂着脸,看丈夫冲别人道歉的那窝囊模样,这回倒是哭得真切。
宋玄青骂道:“哭哭哭,福气都被你给哭没了,还不快随我滚回家!”
把朱氏从地上拽起,宋玄青对大伙又是点头又是道歉,领着媳妇和两个儿子离开了。
但大家伙跑这么一趟,都是想来弄点吃的,还有贫穷些的人家,就指望着找点叶子回去填饱肚子,被人给毁了,谁心里能好受啊。
“好好的叶子毁成这样,这心肠也忒歹毒了点吧!”
“都是一家人,人宋二郎舍得教大伙做吃的,怎么当嫂子的这么小肚鸡肠呢。”
“我看呐,这宋二郎未必愿意教大伙怎么做豆腐,万一是联合他嫂子唱出戏呢,好名声得了,又不用教咱们豆腐的做法……”
相亲们在旁边窃窃私语。
话传到宋均鹤耳里,气得他七窍生烟。他爹为了所有人着想,这些家伙竟是这样想的!
他用袖子揩了一下脸颊,上前一步就要理论,被宋玄章拽住了手。
一直躲在宋玄章身后的今棠这时走了出来,到村长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袖,仰起小脸说:“村长爷爷,我知道山里还有其他可以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