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嫂点头道:“俺同意,俺家二虎也说用着法子做的冰粉可好吃哩。”
二虎是钱大嫂的儿子。
回去的路上有人一起聊天吹牛,往日漫长的路程,好像一会儿就到了。
钱大郎夫妻两人干惯了农活,力气大,还顺路帮宋今棠他们把东西送回去。出来时,钱大郎就和媳妇儿咬耳朵,“你说,咱们要不要也去那县学门口,也摆个冰粉?家里那薜荔果也吃不完,还不如拿去卖了。”
村里人找薜荔果,大家都是想吃多少拿多少,但钱大郎夫妻穷惯了,一次性拿了不少。人又不是一天三顿把冰粉当主食,自然是吃不完的。钱大嫂一琢磨,觉得丈夫说的这话也有理,点了点头,“那要不,俺去给月娘说一声,我们和她一起去卖冰粉。”
“说什么说?你巴巴地上去,人能答应吗?”
“可……可这不好吧,”钱大嫂犹豫,“不说不就是抢生意吗?”
“县学门口卖东西那不是谁都可以卖,怎么能是抢生意。”
“那冰粉还是人教俺们做的呢……”
钱大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你们女人就是这样娘们唧唧的,万一他们要是不同意,咱们就不做了?二虎的病不要钱治了吗?”
提到儿子,钱大嫂还是犹豫了。
钱大郎有句话说得不错,县学门口谁都可以摆摊。既然没有被宋家包了,他们摆摊卖个冰粉也无可厚非。
钱大嫂说:“俺晓得了,那咱得回去好好把冰粉做出来。”
***
钱大郎夫妻二人的盘算,宋今棠一家人自然是不知晓的。
卖了三日冰粉,他们歇了一日,等下一次再摆摊,卢秋月娘仨到县学门口支起摊,旁边状元包的摊主,忽然阴阳怪气地来了句:“哎哟,你们这懒的劲儿,再不早来一点,生意都要被人抢去咯。”
卢秋月不解,状元包摊主跟看戏般往县学大门右侧的方向指了指,钱大郎夫妻两人正挑着冰粉过来,注意到这边的卢秋月,二人连忙别开了头,刻意躲避他们的视线。
状元包摊主还在嗤笑道:“人可会做生意,晓得一大早就过来买吃的,你们现在来也来晚了。”
宋均鹤年纪小,但不傻,一下子就明白这是什么事,拽着卢秋月的衣服说:“娘,他们!他们学我们!”
状元包摊主说风凉话:“小家伙,这做生意可没有谁学谁,大家都是各凭本事。”
“可明明是我们先开始卖的,我要去找他们!”宋均鹤说完,气呼呼地就要冲上去,被宋今棠一把拽住,摇了摇头。
棠儿这胆小鬼!宋均鹤在心头骂了一句,看向卢秋月,“娘……”话还没说完,卢秋月就平静道:“鹤儿,一会儿人要出来了,你过去,娘和棠儿可忙不过来,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可是……”
“好了,听话。”
要是宋今棠,那得想办法哄这个冲动哥哥,卢秋月就不同了,她不允许的事,宋均鹤可不敢造次。
把心里那股气憋下去,他只觉得要让钱大郎夫妻一顿好看。毕竟是他们先来摆摊的,大家都吃惯了他家的冰粉,才不会理会钱大郎家的。
只不过,现实又给了宋均鹤一闷棍。
生员们刚下学,钱大郎夫妻学叫卖那套倒是娴熟,扯开嗓子就喊:“卖冰粉嘞,桂花冰粉,三文钱一碗,一碗三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