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朱氏差点当场发飙,水都没喝一口就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还边啐边骂:“一个个真是梦飞出了天,一分钱不出,还想蹭好处!我呸!”
“以后我们大牛二牛读书当状元了,你们想来掺一脚?想得美!平时嘴上说着一家人,现在比谁都跑得快,真当我是傻子呢!”
朱氏骂累了,捋一把额头上的汗,一屁股坐在小道边的土坎上,用手做扇子扇风。
没一会儿,有人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喊了句:“嫂子,你怎么一个人坐这里?”
朱氏气还没消,这会儿有人撞了上来,她没好气地吼了声:“干什么!”再一看,发现居然是村里的举人老爷张诚。
以前宋玄章压张诚一头的时候,她跟着鸡犬升天,可没给过张诚好脸色。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张诚已经是举人了,村里这么多年来头一位,她哪还敢和以前一样。
立即换了副笑脸,她从地上起身,一脸谄媚,“哎哟,原来是咱们张老爷啊,方才我不知道是您,您可别忘心里去。”
张诚摆摆手,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没事儿没事儿,我也是许久没见嫂子,路过碰见,特地来和嫂子打个招呼。”说着,他话锋一转,“今个儿我听村里的大伙说,嫂子准备把孩子送去私塾,现在可是在烦这件事?”
朱氏没想到张诚居然主动上来搭话,心中一喜。
他再怎么说都是上了榜的,要是日后能攀上张诚的关系,不说让孩子去读私塾,能有点好处也是极好的。
连忙点了两下脑袋,朱氏叹了口气,“是啊!孩子他爹是个木头脑袋,家里的钱都给二郎读书了,给大牛二牛反倒一分拿不出来,还要我这个妇人想办法。”
她一边抱怨,一边打量着张诚。
要不说谁都想读书考功名呢,张家在村里以前也是出了名的穷苦,现在人直接翻身把歌唱,一席青衣不见补丁,玉冠束发,那可真是一个意气风发。
朱氏又硬着头皮说:“张老爷啊,你现在中了举,论名气和才学都是咱们村里头一份。我家俩孩子私底下都说要向您学习,若是您有什么读书的门路,看在和二郎同窗多年的份上,可别忘了咱。”
张诚望着朱氏那张奉承的脸孔,对方眼底的市侩一览无余。
他在心头冷笑一声,表面上却是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摸着下巴道:“读书这事可没有什么门路可说,要是嫂子缺钱,我这边倒是有个路子……哎,算了,想来嫂子也用不上。”
朱氏却是一喜,眼睛冒出贪婪的光,“您这不说,怎么知道我用不上呢。”
“不是我不愿意说,实在是嫂子家里没个闺女,说了也没用。”
朱氏眼珠一转,“我膝下是没闺女,但我们宋家,不是还有个棠姐儿吗?”
张诚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话都有些结巴,“这、这这……这可不行,我就给嫂子说了吧,是扬州府里的柳员外刚得了一位千金,让我帮忙问问,咱村有没有三到五岁的丫头,送去给柳小姐做贴身丫鬟。玄章兄的性子我了解,他打死都不会把闺女送去做丫鬟。”
丢下一句话,张诚借口有事,就先告辞了,留下朱氏一个人站在原地琢磨。
他睨了一眼朱氏的背影,脸上那些好意顿时转变成阴险,冷哼了一声。
朱氏这个人自私市侩,就看她会不会跳这个坑了。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