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昼野瞬时提高音量,随手拾起一旁的相框朝温降初的后背砸去。
沈秋渡下意识握紧了与温降初交缠的手指,带着温降初往侧边一退,可相框的速度太快,仍然重重地砸到了温降初的肩膀,迫使他蹙起眉闷哼一声,甚至往下坠时,尖锐的木刺划破了覆在温降初腰间的沈秋渡的手背。
突如其来的一阵刺痛让沈秋渡倒吸了一口气,不过这点小伤对他而言无伤大雅,他反倒有些担心温降初。
恐怕被砸的那块地方眼下已经青紫了。
不过温降初根本不去管这些,他蹙起眉担忧地抬起沈秋渡的手背,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下,甚至吹了吹气,弄得沈秋渡有些不好意思。
“温降初,你再吹下去,它真的快要愈合了。”
温降初神色愣了下,乖乖听了沈秋渡的话,可眼中怒意不减反增。
垂眸发现,刚才被徐昼野握在手心里的照片滑落在地。
温降初脸色暗了下去,他将沈秋渡护在身后,俯身捡起那张照片,当着徐昼野的面,彻底撕成碎片。
“徐昼野,你他妈发什么疯?我留你一条命还是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上,你别忘了你父亲服用的那些药物都经由温家之手才能拿得到。”
“怎么,你现在是想破罐子破摔吗?我对你已经足够好了,你以为宋家和秦家不知道你使的那些把戏吗?我力排众议保你一条命把你困在徐家,已经是我最宽容的决定了。”
徐昼野冷笑一声,“温降初,你演的不累吗?从小你就是这样,好像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非要让我去接受你那廉价的同情怜悯心!真当自己是什么观音菩萨呢?”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凭什么把我带到那些人面前!看到他们在背后诋毁我狗仗人势你很开心很有优越感对吧?温大少爷。”
“他们都说我只是借着你温降初的光才活的像个人,说我不过是你的一条狗罢了!温降初,我不信你这些都不知道!”
“是你说和我是朋友,也是你带着我去融入你的社交圈,,可是为什么最后又是我被孤立、被嘲讽?!你把我带进去,看你风风光光,看你一点一点变好,你这不是在欺负我吗!?”
“温降初你就别再表演得多么善解人意乐于助人了,你其实比谁都还要恶心,温大少爷。”
徐昼野故意在最后阴阳怪气了一番温降初,加重了“温大少爷”四个字,他阴恻恻地笑了几声,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眼底满是这么多年来堆积的恨意。
温降初蹙起眉,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也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对你,那时候我以为只要告诉他们你和我是朋友,他们就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少些闲言碎语。”
“我对你好的确是同情你,也是不忍心看到你自暴自弃,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样想我。”
“还有你口中说的那些孤立欺凌你,他们只是害怕你,你难道忘了你做的那些事情吗?将化学物质偷偷加到别人的水杯里,造谣别人作弊,甚至故意在别人体育竞赛时更换别人的球鞋,徐昼野,你做的这些腌臜事才是你受到大家冷眼的真正原因!”
“结果你倒好,倒打一耙,甚至带着刀具进学校差点杀死那个人,还是妈妈眼尖发现不对才拦了下来,徐昼野,这些你难道都忘了吗?”
“闭嘴!温降初你懂个屁?!这些都是他们活该!是他们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他们先惹我,先用那些眼光看我,我又怎么会这样报复他们?!你又凭什么在这高高在上地指责我?”
徐昼野大口喘着粗气,发了疯地手指着温降初怒骂道。
“温降初,你根本不明白那种感受,那种一辈子被人不待见的滋味,你出生起就享尽宠爱,要什么有什么,几乎所有人挤破了头想见你一面,你这种人,懂什么?”
“真是不可理喻。”
温降初看到现在徐昼野陷入疯魔的样子只感到头疼,即使说再多徐昼野也只会坚信自己没有任何错,甚至越来越嫉恨那些好心劝阻他的人。
与其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还不如多花些时间和沈秋渡在一起。
眼下温降初与徐昼野已经彻底断交了,其实以前他们的关系就岌岌可危,全靠温降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勉强维持着。
可现在,徐昼野已经不能再留在温降初身边了,他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更何况,温降初现在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
于是,温降初只想牵住沈秋渡的手腕带他离开,却没料到徐昼野早已经不想活命了。
他这次来,是奔着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