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低估了药汤的苦味。
一瞬间,剧烈的苦涩包裹住他的味蕾,滑落进喉咙时,沈秋渡整个人仿佛经历了一场酸雨,雨水由内而外地腐蚀着他的一点一滴。
“嗯哼——”
沈秋渡闷哼了声,眉头紧紧皱起,苦感让他紧闭上眼不由得将头往后推。
可温降初速度比他更快,他抬起一只手覆上沈秋渡的后脑勺,直接端起药碗靠在他唇边,听到沈秋渡的声音后心疼地将他拥进怀里,覆在后脑的手像撸猫一样轻轻揉着,随后又有点欲求不满般移到沈秋渡的脖颈处,大拇指的指腹抵在他柔软的面颊,像哄什么似地抚摸着。
这是沈秋渡从未体会过的安慰。以前生病喝药时,虽然没这次这么苦,但难捱的时刻,都是他一个人咬牙挺过。
想到这,沈秋渡紧绷的身子微微松懈下来,药碗也不知何时见了底。
沈秋渡睁开朦胧的眼,看到的便是温降初笑脸盈盈的模样。
“秋渡好棒,竟然把一整碗药都喝掉了!为了奖励,秋渡要不要明天和我去参加一个拍卖会?到时候看上什么,就把那儿当自己家就行。”
沈秋渡立刻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靠在温降初怀里,因为喝了药而微微发烫的身子紧贴着他的肌肤,刚才悬空的手甚至下意识揽住温降初的腰。
和这种图谋不轨的人如此亲昵,这不就相当于羊入虎口,主动将自己卖了吗?
意识到这点,原本升起的一点朦胧氛围立刻降为冰点,沈秋渡急忙抽回身保持好安全距离,警惕地看向温降初。
“说好的喝药,为什么到头来变成喂我了?”
“还有,谁允许你这样抱着我的?”
“温降初,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沈秋渡连续说出几句话让本就孱弱的身子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胸口小幅度地起伏着,唇边还残留着药渍,双眸微微泛起红润,虚弱的语气在此刻尤其软,愤慨的质问反倒有了撒娇的意味。
温降初盯着看出神了好久,直到沈秋渡气到直接对着他身子扔了个抱枕,才回过意识来连忙解释。
“我、我不是——”
“是因为小时候喝苦药想撤退的时候,妈妈就会这样护着我,拍着我的背安慰我。”
“所以刚刚看到秋渡你这样,我就没想那么多了。。。秋渡要是不喜欢,我下次就不这样了。”
“抱歉秋渡,是我没考虑周全。”
“秋渡想要什么,我尽力满足好不好?”
沈秋渡看着温降初狡辩的模样,想起刚刚他目不转睛的眼神更是来气,抬起手指着房门:“我想要你离开!”
“那秋渡你先休息休息,有任何不适随时喊我。”
温降初有些无所措地端起药碗离开,在房门前忽然顿住,小心试探道:“对了秋渡,那我和你说的拍卖会。。。”
“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出门!”
谁知道会不会一出门就把他给卖掉?
刚刚温降初看沈秋渡那眼神,总感觉下一秒就要扑上来了。
“可是。。。宋家的人也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