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温降初看似对自己说的话听得认真,可实际上,自己才是被他牵着鼻子走的人,在不知不觉中暴露所有的软肋。
他总是温柔地承担自己所有的情绪和谎话,让沈秋渡以为成功骗过了他,但自己在他人眼里,就像个跳梁小丑,为自己破绽百出的谎话沾沾自喜。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明白为什么温降初要留下你,一个累赘,一个残废,一个骗子,最后可能还得不到什么好处。”
“不过后来我想了一下,可能是他太老好人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经常被人骗。”
“有一次看到跛脚的老头在雨天乞讨,他直接将身上所有的现金给了他,结果第二天就看到他提了辆新车在街上带着美女兜风。”
“在初高中时期因为太容易相信别人,经常被绑架。由于性格太好,很多人都会来和他交朋友,可实际上都是为了和他哭诉并找他借钱,借完人就跑没影了。”
“他就像地主家的傻儿子,有钱又单纯,也太过感性,而且你这种类型他第一次见,所以新鲜感太足了,才一直留着照顾你。”
沈秋渡的嗓子似被粘稠的液体缩紧,发不出任何反驳的声音。
他平静地听着徐昼野袒露苍白的事实,感受暴露在空气的皮肤,一点一点变凉。
连同着心脏一起。
“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徐昼野始终保持着绅士的笑,期待着沈秋渡的反应。
可沈秋渡却没有如他所愿。他不仅没有发狂发怒,反而过于冷静。
其实沈秋渡早就在心里设想过这些原因,所以在被人亲自说出口的时候,内心反而没什么波澜,甚至对自己正确的猜想感到庆幸。
他松懈了身子,靠在柔软的床背上,垂下眼盯着徐昼野手心的铃铛,语气平淡:“所以说了这么多,你想怎么带我离开?”
徐昼野的笑僵了下,干脆也懒得装模作样,阴沉下眼,“现在还不行,他看你看得紧,宋家那边行动也多。”
闻言,沈秋渡不屑地嗤笑了声,“所以刚才说的那么多,都是废话。你还是不能带我离开。”
徐昼野被沈秋渡毫不留情的话弄得下不来台,脸色黑了一度,“等你父母安全回家,我就送你回去。”
“你为什么要帮我?”
徐昼野面无表情地将掌心那被温降初无比珍惜的铃铛,毫不犹豫地扔到垃圾桶里,看着它一点一点被垃圾湮没染上肮脏腐烂的霉味,扯出一抹笑。
“因为我是他的朋友,当然不想看到他被不相干的人拖累。”
“他在意的一切,都要像这个铃铛一样才好。”
沈秋渡皱起眉,心底涌起一阵心慌。
徐昼野的话,太奇怪了,前言不搭后语,十分不对劲。
狰狞的笑被徐昼野藏在深处,他浑身微微发颤,激动到不能自已。似乎察觉到沈秋渡试探的眼眸,才恢复正常,依旧是那副绅士姿态。
“那就这么说定了。”
“沈秋渡,等时候到了,我就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