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下高铁站,这位黑色短袖笑着问他去哪里,可以带路。他人生地不熟,就跟着走了。
然后莫名其妙被拐到这人烟稀少的公园,对方手心向上,瞪着眼问他“借钱”。他从小长在研究院长大,什么场面没见过,竟然有人有胆问他要钱。
若还在桐南市……
敬鹤凌垂下眼睫,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红色钞票,决定破财消灾。
正是这个动作,引起全场注视。
修长的手指捻着纸币,哗啦啦地数了很多张。
舒穗震惊,这是少爷吗?
她缓缓放下炸鸡,滚了滚喉咙,现场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要多少?”
敬鹤凌不耐烦。
“五、五不对,十张!”黑色短袖混迹街头多年,头次见这么如此镇定如此爽快的受害者,有慌乱之中还有些敬佩,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不会报警吧?”
噗嗤。
舒穗心想,做贼心虚,有胆打劫没胆收钱。
道德感和吃瓜心互搏,她想上去解围,又想看看男生会怎么应对。
他真的会给吗?还是逗一逗?一百块对于高中生来说是横财,他居然拿出了这么多张……
思忖间,她看见男生抬起小臂。
正要摊开手。
“等一下——”
舒穗顾不上那么多。
她单肩挂着书包,气鼓鼓地冲出草丛,挡在敬鹤凌身前,点了点下巴,“你们教训没吃够么,是不是又想去坐坐了?看人下菜,黄鼠狼!”
挎在手腕上的炸鸡晃来晃去,塑料袋发出吱吱声。
她扬起漂亮的脸蛋,态度强硬:“还不走么。”
到手的鸭子飞了,黑色短袖很不爽,“你谁?”说着,他拍大腿,作势要拎舒穗衣领。手还没伸到人跟前,短路的大脑与回忆接通,态度软了些,“哦,是你。”
招呼小弟,走时不忘翻白眼:“碰上你是我倒霉,走吧,晦气。”
敬鹤凌默默地将钞票塞回兜里。
他抬眼,眼神发冷,毫不遮掩的目光有些凌厉。
面前的女孩瘦弱,鹅蛋脸,杏仁眼,高马尾晃来晃去。粉色短袖上染了小块颜料,运动裤裤腿短了一节,白皙光滑的脚踝裸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