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楷坚持把保温桶里温得好好的饭菜倒出来再热一遍。用的是宿舍那层楼公共休息室里的小厨房。轮回的生活配置堪称满分,虽然我们平时只会用小厨房的冰箱放饮料。
说到这儿,到底谁喝了我的薄荷巧克力奶?
我仔仔细细观察周泽楷系围裙,点火,汤水裹着肉块倒进锅子里,动作专注自然。
我到底没忍住问他这算什么,超经意展示厨艺吗?
“对。”从我的角度看不见他的神情,不过他很快扭过半张脸,鼻尖带一点被平底锅热气蒸出来的晶莹的汗:“我成功了吗?”
我不知道。我诚实回答:挺香的,但这不是做好的吗?
接下来他用简练、急促、紧张的话语向我解释了是他妈妈做的菜,他有在好好看好好学。事先分开出来的一份,不是吃剩的菜,因为今天天梯更新,猜到我会打到半夜。
“小周,”我无奈,心脏被他可爱成一团内馅挤红色果酱的棉花糖:“不用和我解释这些啊。你能来找我,我就非常非常开心了。”
经历了商务拷打的我,已经会熟练使用卖乖的表情:“队长,谢谢你呀。”
周泽楷不语,只是一味地热菜。
我搭不上手,只能绕着他、小厨房的岛台和沸腾的锅子走来走去,显得自己确实也有在忙。至少有帮忙的心意。
忽然觉得自己很像那种在外面喝大酒半夜回家使唤妻子热饭的常见贱男,好在我虽然代入但没有替男人反思的坏习惯,于是从锅里的肉欣赏到他颀长的身形,再往左走了几步,方便欣赏他浸在雾气中,仿佛罩了一层纱的精致的侧脸。
周泽楷递来宝石般的眼神,问我怎么了。
“没怎么,”我盯着他更梦幻的正脸:“好了吗?”
“好了,”小周很是温婉地一笑,双手稳稳地将热好的菜倒进陶瓷盘子:“来吃饭吧。”
切成骰子块的红酒牛肉好吃,油亮的清炒空心菜好吃,最好吃的是圆敦敦的奶黄包。
“奶黄包是冷冻半成品。”周泽楷说。
对此,我感到一点点的愧疚和更多的窘迫,好像我真的吃不了细糠,好像也不用好像。
“我承认我就是半成品的受众群体。”我破罐子破摔地说。
周泽楷很配合:“那我以后多买点奶黄包。”
这天晚上的夜太黑了,室内灯光又太亮,他的眼睛是窗外与房间之外的第三种明度,微妙而朦胧,以至于我根本没想起来我可以自己去买,自己去煮。
方锐羡慕的新人合同,我没用具体的商品换算过,百以上的乘除法简直是强我所难,但如果我想,没准儿真能吃一百年奶黄包。
然而这天晚上,我的情绪为一百年中的其中一个以后融化。
没有一点克制力地。
又吃了三个奶黄包。
和蓝雨的比赛定在十一当天,也就是说一周的休赛实际有十四天可休息。但我们是比较爱岗敬业的职业选手,甚至早了两天收假。
九天的训练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