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辛楼。”
沈朔脸上绽开微笑,手指轻捏了捏他的下巴,趁他不注意,取过酒壶一饮而尽。
“情爱是剧毒,那些费尽心机、使尽手段的阴毒之人,本王不会让其得逞。”
好不容易活到现在,他不可能再自寻死路。
“何况那攻略者还是个男人。”
大燕虽在性别之上不做限制,但龙阳之好私下玩玩是风流雅趣,真摆上台面就是有悖风俗,他沈朔没必要自讨没趣。
“世上至纯至善的,便是你我之间的情谊,我也绝不能让你为我陷入险境。”
像辛楼这般执着如一、心思单纯的人,自己更是要拼尽一切守护好。
——不论出于何种考虑,沈朔都不该耽于梦魇,必须振作起来。
殿内大臣们觥筹交错,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喝酒说话间已热得不知用掉多少擦汗的手帕,只有沈朔始终觉得殿中风冷,一壶酒下肚之后,身子才暖了起来。
他看了眼谢辛楼身上的单衣,开口道:“估摸着时辰,今日这宴还有两个时辰才能结束,你回房去取两件大氅来。”
春日昼夜温差大,白日里热得恨不得跳入瀑布,晚上就恨不得将袄子套到身上。
谢辛楼依言去了,独自退至柱身后,沿着角落离开大殿。
外面太阳刚刚落山,天色还是一片深蓝,谢辛楼没有问太监要灯笼,想着快去快回,还能看得清路。
只是天色比他想象得要暗得快,他走到一半时,天已经变成浅紫。
他正欲加紧脚步,身后突然袭来一支飞箭。
“行宫之内,何人放肆?”谢辛楼侧身躲开,想看清对方是谁,身前却紧接着袭来第二支。
谢辛楼借身旁山石之力,飞身连续躲开三支羽箭,只见对方身手矫健不似常人,始终借助草木遮挡身形,难以辨认形貌。
在第五支箭袭来时,谢辛楼故意脚步一慢,箭尖从他左肩掠过,勾破了他的衣领,“刺啦”一声响,他整个左肩彻底裸露出来。
而他的左肩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胎记。
放箭的人立即不见了踪影。
不远处值守的太监听到动静跑来瞧看,却见谢辛楼赤着肩膀立在台阶上,若有所思望着某处,而他周围瘫落着几枚锋利的羽箭。
“快来人呐,有刺客!”小太监入宫没多久,见这场面吓得不轻,急忙跑去找人。
谢辛楼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过了会儿后独自回到住处,找出两件大氅,正打算回去找沈朔,谁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响起,竟是沈朔从席上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