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听到了。”沈朔没有责怪的意思,却掺杂着一丝酸涩。
“殿下。。。。。。”谢辛楼早红了眼眶,撑着床榻起身,却被沈朔按了回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这回不应你。”
“山参本王必会取来,你瞒了我这么久,回府后本王定要好好罚你。”沈朔默默咽下委屈,给谢辛楼盖好被子后,独自出了屋:“好好休息,莫让本王担心。”
谢辛楼不敢抗令,直挺挺躺了回去。
沈朔站在门外吹风,思考人生。
回想起谢辛楼内疚的神情,那张苍白的面孔和眸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沈朔也不计较他为何不开口了,一昧将责任归到自己身上:“定是我从前忽略他太多了。”
至于如何取得山参,沈朔认为——
先找到再说。
太溪山参长在深山密林之中,沈朔不确定圣上会不会派人在山参生长的地方看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决定趁着春狩去山上碰碰运气。
。
太溪行宫依山傍水,清凉殿外还有瀑布挂壁,日头猛烈时,绚丽的虹桥架于头顶,站在观虹台上吹着瀑布边的风,接着飞溅的水珠,热气便消散得一干二净。
春狩当日,众人齐聚观虹台。
整座观虹台以八卦阴阳鱼为样式,依着地面的阴阳线,将参赛者与观战者、家眷们分为两侧,以两圆心为中轴,设了一处射箭场。
沈朔担心谢辛楼的病情,本不打算带他出来吹风,但太医的药颇有疗效,几剂下去后看上去便没什么大碍了。
只是这病依旧像个魔鬼缠着他,稍一着凉又会复发。
沈朔慢腾腾来到自己的席位后,回头看了眼固执跟随的某人,轻叹了口气,叫太监取了把伞来:“瀑布的水飞溅得厉害,你用伞挡着。”
谢辛楼接过伞,当着沈朔的面将自己遮住,而当沈朔转头去看别处时,他又悄悄向沈朔那边移,最终伞把沈朔彻底挡住了,自己却大半个身子暴露在外。
从刚入场开始,沈朔就在关注场中的人。
参与狩猎的大臣们大部分都是文臣,武将只零星几个,但士人们君子六艺皆不弱,想糊弄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自己对外所称不曾习武,只会些基本的骑射,因此从不参与狩猎,众人也习以为常,但今日自己赫然入列,自然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遂他刚一落座,身旁季太仆便凑过来好奇:“听闻前日殿下才请了太医,殿下身子可好些了?”
沈朔点头示意:“非是本王,是本王的侍卫得了风寒,无甚大碍。”
季太仆点头:“难怪,臣还同几位大臣疑惑,说殿下怎的病了来这边入座,原来是误会。不过殿下一向不参与狩猎,想来殿下也是被这山野美景勾了兴致,想入山走走吧。”
“太仆话语似箭,一射即中。”沈朔端起酒盏,敬了他一杯。
季太仆笑着回敬:“说起射箭,殿下可知道今日春狩的规则?”
沈朔支起一腿,端着酒杯的手臂搁在膝上,一边晃着酒杯一边看向他:“三日以来都不曾听闻。”
“自然,因为陛下也是不久前才公布的。”季太仆笑了两下,指向观虹台中心的靶子:“春狩出发的顺序按照各位大臣射艺高低来算,谁先射中靶子中心,谁第一个出发。”
“殿下也知,太溪山不比正式猎场,山中的猎物有限,先出发自是有优势,而最终狩猎得魁首者,可得御赐金器十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