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塔黄,”季一南说,“非常少见,能长得比现在还高。它们一辈子只开一次花,之后就会凋谢。”
这个季节,香格里拉的夜晚有时能降到零度以下。他们迎着风,雪纷纷扬扬砸在脸上,很凉。
季一南很突然地握住李不凡的手腕,牵着他绕开那几株塔黄。
“它们对环境要求很高,我们尽量不要靠近。”
有理有据,李不凡看着季一南背影,看他雪夜中被冻红的耳朵。
“塔黄开花我也没见过几次,”阿夏感叹,“难得嘞——”
绕开那片碎石地,他们继续沿着大路往前。
对讲机里时不时传来其他组的消息,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人发现小塔的踪迹。
雪越来越大,不远处耸立着一座皑皑雪山,在树林间穿梭时,李不凡抬眼就能看到。
山崖逐渐变得缓了一些,层层叠叠的树丛密密麻麻生长在脚下。
阿夏是最熟悉这座山的人,他一直走在最前方领路。
“前面有片平地,我们过去休息一会儿。”阿夏用手电筒照了照前方。
李不凡停下脚步,喘了两口气,视线跟着阿夏的手电望过去。
树林里十分平静,他却呼吸一顿。
“阿夏,”李不凡放小了声音,“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看错了,前面好像有动物。”
众人神色一凛,都没再往前走。
阿夏用手电筒照过去,两棵三角状的耸立的大树间,站着一头有人那么高的、眼睛反着光的黑熊。
大家不敢轻举妄动,只盯着黑熊的动作。
“一哥,我包里有东西。”阿夏说。
季一南脚步很轻地走到阿夏身后,拉开他背包的拉链,从里面找出防熊喷雾和一把猎刀。
他把喷雾递给阿夏,自己握紧了刀。
“喂喂,第十五小队,我们在南坡大约一个半小时路程的地方偶遇黑熊。”阿夏用对讲机和营地联系。
几声波动后,对讲机里传来回复:“营地收到,立刻派人过去。”
“我们先别动,看看熊会不会自己走,”季一南控制着呼吸,半个身体把李不凡挡在身后,“它们夜里喜欢去湖边捕鱼喝水。”
本地猎刀每一把都有编号,需要登记。刀背和刀刃都有曲度,微微朝下,像一把弓。雪窸窸窣窣地下着,在手电筒的灯光下,季一南手里的猎刀反射着凛冽的寒光。
黑熊在距离他们接近二十米的位置,它站在高高的石块上,小幅度地来回走动,俯瞰着属于自己的森林。
好在周围都是树丛,李不凡打量一圈,低声说:“我们朝左走一点,躲到石头后面去。”
雪地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大家脚步很轻地缓慢移动,纷纷站到几块大石头后。
“我一个人盯着它,你们都别看,把手电关了,躲好。”阿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