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在看些什么?
南琼霜跟着垂头看,依旧是唯有那一块菩萨玉牌,并无他物。
菩萨玉牌是多常见之物,谨慎如她,也不觉得这块牌有何特别。
李慎舒却开了口:“娘娘,方才奴婢去御用监取本月的血燕,路过紫宸殿,见紫宸殿门口既有飞鱼卫,又有金戈侍卫,又有常家军,便去侍奉紫宸殿的宫人处打探了些消息。据说,紫宸殿中,三方正争执不下。”
“谈的什么?”
“是为福余三卫的去留。”
“据说,国公府被福余三卫洗劫,摄政王下了死命令,定要将福余三卫驱逐出京。定王一口咬死不同意。”
李玄白巴不得这伙骁勇的蛮人滚出京去,他当然不肯。
“皇上亦是不同意,希望定王将这伙人遣去山海关外。”
嘉庆帝胆小如鼠,他自然是做梦都想这伙人消失。
“唯有顾先生一人要留福余三卫在京中。”
她刚端起那碗燕窝,险些打翻在地。
李慎舒沉静地望着她失措。
“当真是疯了,不知这位国师先生究竟在想什么。”她恨恨摇头,“人人都说不能留,就他非要遗世独立。他为何非留那伙人不可?”
李慎舒迟疑着:“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南琼霜冷笑一声,抬起手来缓缓揉着眉心:
“你瞧好吧,好好的齐宋,早晚要在这位手里断送了。这伙蛮人,是兵是匪都未可知,又不能为他所用,他竟然为着什么制衡之术,连这种人都要留在京里。我表兄若不能扳过他来,齐宋可真是没指望了。”
李慎舒不欲妄谈主子,只是垂手恭听,不答话。
南琼霜拿汤匙有一搭没一搭地舀着:“倒是整日给皇上算命,不知他有没有给自己算过何日死?”
说完,神色冷蔑,若无其事地拎高了衣领。
他最爱亲她脖子,昏天黑地的吮个没完,上面吮,下面蹭,她总疑心身上有印子。
一想,心上如有蚂蚁爬。
李慎舒只是不抬头,不应声。
“罢了,前朝的事,后宫操心也是无益。”她叹息,扬着下巴朝那燕窝努努嘴,“姑姑,试试温。”
“是。”
李慎舒将那燕窝舀了一勺,端在唇边,轻轻啜了一口。
瓷勺对面,南琼霜手拄在下巴上,一双眼睁得灼灼浑圆,含着笑意,炯炯盯着她。
三分之一、三分之二、全部。
李慎舒确将那一勺尽数咽下去了。
南琼霜始料未及,微微愕然。
她摇着扇子,若无其事地笑:“还烫吗?”